暴露太多，致使施救成为一种涉险行为，太荒唐。

袁生晴跟着陷入沉默，一改吊儿郎当的态度，像在专心等回复。

诉诸语言的对峙，更像调情，真正的对峙往往在沉默中滋生。

“我不知道，”施雨添率先投降，“我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袁生晴盯着他的嘴唇，这两片柔软的肉刚才在颤抖。

嘴唇不像心脏，外面有那么多组织和器官保护，它裸露且脆弱，作为食物进出的海关闸口，全然奉行着主人的意志。

“施雨添，你在害怕。”

“没有。”

“真没有的话，就给我夹块鱼肉。”

酸菜鱼的上面已经结出层黄褐色的油花，袁生晴指着它，故意高声叹气：“都快凉了。”

施雨添缩紧眉，举起筷子，筷子戳进浑浊的汤水中，迟迟未提起，如同名行将就木的病人，一旦躺倒，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身影从桌边蹭过，重重地撞了下施雨添的胳膊。包厢门大敞，几个黄毛紧接着追出去。

施雨添回头看，瞥到熟悉的背影。

袁生晴气急败坏，猛拍桌子骂道：“操，他故意的！！”

?公众号＋xytw0整理?00-0-6 :48:0

章十一

施雨添又一次直观感受到袁生晴跑得有多快。

从气不过，打算去追，到追上，冲围堵住男生的黄毛大声呵斥，全程不超过五分钟。

这是个蝙蝠侠行侠仗义的绝佳时刻。天黑，人稀，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月亮，和街边快瞎掉的路灯。如果此刻有天使从月光中降落的话，或许会成为第三处光源。

施雨添撑着膝盖，站在袁生晴身后喘息，完全搞不懂当前局面所有出场人员的意图。

校服男孩为什么要跑，黄毛为什么要堵，最使人费解的就是袁生晴。他气势汹汹地跑来做什么？救人吗？

可之前明明连眼前的死人都可以浑然不顾。

现在出手当正义的马路天使，难道因为那件他曾经穿过的校服？

男孩缩在最里面，单薄的身影几乎要融化进阴影里。挡在他前面的有四个黄毛。黄毛一号率先发难，伸出爪子抠出块鼻屎，弹掉之，回首骂道：“你他妈谁啊，耽误爷们儿办事。”

袁生晴木着脸，往前大跨步，提起拳，猛地砸一号鼻梁上！

一号没料到对方这么直接，疼得连连退后两步，他摁着二号胳膊站起来，问候了下所有人的妈，抬腿就踹。谁知袁生晴动作更快，旋身避开，手一曲，肘部正好撞上一号腿胫骨处！

这下直接逼出声震天惨叫，一号抱腿往旁边蹦跶。二号顶上，弹簧刀用得行云流水。

看到片不会融化的雪，施雨添立刻上去试图制止，然而袁生晴直接脱掉上衣，拧成股绳，两手交缠，蚕茧那般将雪亮的刀身裹得严严实实，再往跟前狠狠一拽！二号哪里想得到袁生晴有抗猪之力，没反应过来，硬是让钻了空子，下腹生生挨了脚。

袁生晴再以肘击，握住二号脱手的弹簧刀，扔掉缠在上面的布条，冲剩下的两个人晃晃刀锋，轻飘飘地威胁道：“还要试试吗？”

俩人对视一眼，溜之大吉。

原本拥塞的巷子变得宽敞，袁生晴却没因为黄毛党的离开而表现出轻松愉悦，拎着刀直奔校服男孩，另外那只手抵住墙面，态度之凶狠，和刀的前人主人如出一辙：“刚才为什么故意撞他，你他妈没看见他正在和我说话么。”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施雨添。

施雨添没想到袁生晴居然还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辩解道：“他没故意，只是不小心蹭到的，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