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西红柿还穿着他借的衣衫,问道:“怎么来这卖艺了?”

西红柿摇了摇锣里的钱财,一脸正经:“你看了表演,得先给赏钱。”

宋了知从袖子里掏出两块铜板放在破锣上,“现在可以说了么?”

“再给两块。”西红柿讨价还价,“你刚刚只赏了负责砸石头的我,还没赏挨了一锤的我。”

宋了知依言照做,凶石这才避开人潮,跟着他走入偏僻小巷。眼见四处无人,凶石说道:“回来的路上,钱包被偷了,只能一路靠卖艺赶回钰京。”

宋了知眨了眨眼:“你不是杀手吗?”

凶石眼睛眨的比他还快,恨不能抛出无数个媚眼:“杀手只学杀人和胸口碎大石,没教防盗啊。”

宋了知苦笑道:“既到了钰京,何不直接前往金陵渡?”

凶石觉得宋了知问得有些白痴:“没钱吃饭,没吃饭就没力气游泳,没力气游泳就没法爬上楼找你,宋公子,你真傻。”

为了不让西红柿再嫌他傻,宋了知把那句你可以坐船憋进肚子里,转而问他:“之前可有查出什么吗?”

凶石肩膀垂了下来,沮丧道:“恒辨住过的每间寺庙我都问过,都说恒辨没什么奇特的习惯。至于那双眼睛,他说自己自幼视力不好,所以才显得瞳色奇特,其他和尚看他脸上架着水晶镜片,也就没多想。”

宋了知忽然想起阮云昇今日的古怪,复言:“那可曾听说恒辨在庙中私下祭奠亲人之类的?”

凶石其实上半边脸长得很不错,浓眉圆眼,睫毛也长,抬眼便有一番风情,就是下半张脸比较遗憾,嘴唇极厚,板牙突出,上下边脸两相结合,正是一只明眸善睐的大公驴。如今西红柿伸长了脸,更像驴了:“没有”

宋了知忽然想到,恒辨作为一个和尚,每天不是敲木鱼就是跪菩萨,时时刻刻都能祭奠,只要他乐意,恐怕这些年连祖宗十八代都能超度完。自己当真是有些傻,被夜里的奇遇给迷了心,忍不住得想将恒辨与郡王府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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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69

“哪日是我的生辰?”阮雪棠不满地瞪着黑乎乎的人影,“宋了知让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世奎其实觉得宋了知也许是想拿他的生辰八字去算姻缘,但出于理智他并未说自己的猜想:“这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提前备好礼物贺你悬弧之辰?”

阮雪棠想了想,承认宋了知的确是会做出这种傻事的人。

从小到大,阮雪棠诞辰那天的唯一庆祝活动就是被阮云昇叫到面前责骂,与其说是他的生日,倒不是说是阮云昇的发疯日当然,这也有些不严谨,毕竟他爹经常发疯,并不单在他生日那一天。

既然王府的主人都不在意,见风使舵的下人们自然不会管他,加之那天也是他母亲丢进湖里喂鱼的日子,所以阮雪棠对生日很提不起兴趣。不过他参军后每年生辰那天军中晚餐都恰好是面条,勉强能当作吃了一碗长寿面。

眼见离上朝的时间近了,阮雪棠心不在焉道:“便说我生辰早就过了,让他别管那么多。”

况且真要说起来,他今年的生辰其实就是跟宋了知一块儿过的。

那时他与宋了知挤在乡下的小破院中,肚里还怀着孽种,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支使院子里的鹅去啄宋了知。

他固然记得自己的诞辰,但并不愿矫情得告诉宋了知,该干嘛干嘛,只把这天当做平淡无奇的日子。反而是一无所知的宋了知怕他无聊,发瘟似得要拉着他去看星星,时值盛夏,阮雪棠也觉得院子里比房间凉快,便跟宋了知去了外面。

那夜凉风习习,他舒舒服服地窝在宋了知怀里,直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