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林敏与宋了知随便用了些干粮充作午餐,林敏想起今早的事,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宋了知便向她问路,遂提笔写问:你每日都去郡王府?
宋了知容易噎着,所以每次吃干饼都吃得小心翼翼,得配着水喝,见林敏在纸上的问题,他匆匆把口中的饼子咽下,诚恳答道:“林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看那个人一眼。”
林敏低下头继续书写,宋了知心知阮公子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就算林姑娘不相信他也无可厚非。心神不宁地咬下一口饼子,宋了知接过林敏递来的纸,看清上面的字后,果不其然又噎着了。
他满脸通红,咳得惊天动地,接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停下来,脸上仍是一阵一阵的发热,不为别的,就因为纸上写着一行字:
是去看你夫人么?
她问得太直白、太尖锐,令他不知如何解释。从理论上来说,他的确与阮雪棠肌肤相亲,但他也清楚若是最要面子的阮公子知道他在外人面前承认他是他夫人,恐怕不是一顿鞭子能够了事的。
平心而论,宋了知的确很想就这么认下,若是可以,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阮雪棠是他的人,给阮公子盖章印戳,让别人都不能打阮雪棠的主意。
宋了知越想越走神,心想阮公子要是真成了他娘子,婚宴定然是要办的,而且一定要记得请裴将军,叫他认清现实,别老缠着阮公子不放......可当真请了裴厉,若他在喜宴上闹事抢婚,那也很不好。
林敏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将宋了知从漫无边际的幻想里拉了回来。
宋了知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象有多离谱,更加脸红发臊。略显心虚地避开林敏探寻的视线,他小声答道:“是,的确是去看我夫人。”
林敏得了答案,接着忙自己的事去,而宋了知因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阮雪棠是他媳妇,仿佛阮公子当真嫁给他了似得,感觉占了天大的便宜,比面目扭曲的尸体笑得还扭曲,连带着看眼前的尸山都是又香又顺眼。
这样的好心情直到被一具过度肥胖的尸体沾了一脸一身的尸油才终止,他回到现实,尸山当然是臭的,尸油则更是臭上加臭。林敏让宋了知把脏了的外套脱去,找了一件大红的披风借给他,让他姑且像这样穿着回去。
不好意思地谢过林姑娘,回金陵渡后,宋了知将外衣清洗干净,才想起自己昨日把另一件冬衣给洗了,如今从家乡带来的两套冬衣都湿哒哒的晾在房内,他忽然明白了乐极生悲的滋味。只能又披着红披风上楼,想问何世奎借套衣裳穿。
何世奎一开门便见到红溜溜的宋了知,笑着打趣:“呵,还没过年呢,怎么穿得这么喜庆?你现在来拜年,我也是没压岁钱给你的。”
宋了知也跟着苦笑,说明自己来意,保证明日去买了新衣就洗干净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