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了知第一次看见阮雪棠笑,心想这一笑可真将姹紫嫣红都比了下去,急急应他:“是,我做什么都答应。”

“那你会把你看见的说出去么?”相较于宋了知的急切,阮雪棠显得漫不经心。

“不会!”宋了知从未那么想过。

“我不信。”

听了这话,宋了知只恨不能将心剖出给他看,偏又是个不善争辩的个性,举着手正准备向阮雪棠发毒誓。阮雪棠不稀罕什么誓言,手指摆弄过自己身上的麻布衣裳,冷冷说:

“若要我信你,你把衣服脱了自渎给我看。”

群?1~22~49?整理.221--2 1:22:

第三章

自渎。

宋了知从未听人说过这两个字,但他的确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就好似人类生来就懂得欢愉。可对于恪守本分、不谙世事的宋了知来说,相较于欢愉,自渎所蕴含的含义更倾向于放纵、肮脏和羞愧,于是他肉眼可见地红了脸,并不知道该以何种反应来面对阮雪棠。

阮雪棠心中也很烦躁,甚至隐约含了一些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不安。

他的生母因生下他这样的怪物而处死,若非惇郡王府子嗣淡薄到连过继的旁系都寻不到,恐怕他也要随母亲以及所有目睹了他出生时的仆人一起沉进湖里。父亲将他视作弃子,由着他在府中自生自灭,不许旁人称他作世子,又纳了许多妾室试图再要一个孩子。

阮雪棠表面依旧满不在乎,拼命想向父亲证明自己的骑射诗文都不比其他世家子弟差,背地里所有的困苦心酸都被他咬牙和着血吞进肚中。

他生怕行差踏错,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体面和骄傲。

这些年过去了,他本想求取功名走科举仕林一路,可因自己身子特殊过不了考前体检那一关去问惇郡王可否打点,换来一句“你既知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便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阮雪棠只得求父亲送他去沙场做个校尉,惇郡王大概是觉得他上了战场后不出几天便会战死,才放了人去。

阮雪棠好不容易得了大展宏图的机会,沙场杀兵千万,连降兵都一律坑杀,“煞阎王”的称号响彻三军,阮雪棠享受着这种所有人都怕他畏他的感觉。

谁想没过几月便生出变故,阮雪棠无奈之下连夜逃亡,不想半路遇上几个逃兵侮辱于他。正如他从不断杀戮中获取自己活着的意义,死中得生,辱中得尊。他不明白这种迫切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急需践踏他人的自尊来重新筑起自尊心。

比起抓住宋了知的把柄,他更重要的目的是要把眼前这个善良又愚蠢的家伙拉进泥潭里,让他比自己更脏更低贱,才能够短暂的安抚自己渴望杀戮的心。

见宋了知痴立在那里,阮雪棠加重了语气,亲自碾碎了先前虚假的和平相处:“你听不懂人话吗?”

宋了知不明白眼前这个清冷美人为何突然变成了这种刻薄的模样,被阮雪棠的突然一喝给吓到了,整个人都抖了抖:“我...我不明白。”

阮雪棠遇强则强,遇弱则更强,他本就长相偏清冷,很适合作出刻薄的样子,此时斜眼觑了宋了知一眼:“你当我不知道昏迷时你做了什么?”

宋了知听他提这件事,他本就心虚,现下连辩解都不知如何说起,小声嗫嚅道:“我当时只是为了清理你那里的......”

“够了!”阮雪棠被戳中痛处,面色更加难看,他必须要让这个男人偿受更甚的痛苦,“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对你做什么,这很公平!”

宋了知对这番话挑不出错,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意志,颤着手解了自己的腰带。阮雪棠的视线炙热地落在他的身上,宋了知深吸了一口气,春末本就穿得单薄,退了外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