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兄弟,你这棺材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裴厉素来都只有一个表情,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冷冷答道:“错觉。”

那农夫被裴厉那冷峻神情吓到,同时又看见棺材轻微晃动了一下,震惊地揉了揉眼,二话不说扛着锄头跑了。

待人走远,裴厉立刻提醒棺材里的两人安静下来。

钰京如今也不安全了,许多百姓听说南方被起义军治理得不错,又生出别的想法,都想往南方逃去,在关卡处排起长长的队伍。

他们时间算得刚好,待裴厉牵着板车排队之时,亲王的车辇刚好缓缓驶来,那些官兵见此情形,显然加快了检查的速度,很快便轮到了裴厉。

裴厉略做了些伪装,拿斗笠遮去大半张脸,防止有官兵曾在军营见过他的模样。几个官兵检查了裴厉手中义庄的牌子,扫过漆黑的棺木,对着一旁的大鹅扬了扬下巴:“运尸体还带只家禽?”

“祭品。”他面不改色答道,大鹅十分配合地垂下脖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叫。

那官兵没再说什么,挥挥手示意放行,倒是旁边一个年长的官兵突然开口道:“哎,你觉不觉得他很像那个谁?”

“谁?”

“就前阵子死了的那个裴将军啊!他出征前我曾远远瞧过他侧脸,与这家伙倒是有几分相似。”

裴厉手一直藏于袖中,握着他绑在臂间的短剑,形势危险,但他依旧从容应道:“巧合。”

那官差看他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有心多问几句,然而后面亲王已等得不耐烦,吩咐恶仆拿鞭子驱赶前面的百姓,官兵见到此状立刻开放关口,示意裴厉滚蛋。

短剑暗暗收回鞘中,裴厉压低斗笠,拉着马往外走去,因担心路上有什么变故,他们先前商量过,等到了附近小镇后再打开棺材。

在棺材里的两人全然不知方才的凶险,阮雪棠单方面与宋了知闹完矛盾,又单方面决定与宋了知和解,如今趴在宋了知怀中,无意间摸到了他额上的伤疤,声音极低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额角那道口子已经结出褐色的伤痂,在阮雪棠手指的触摸下有些发痒,宋了知同样压低了声音,嘴唇几乎贴着阮雪棠耳垂:“是我下山定马车那次,回来后发现你被一帮穿着银甲的士兵带走了,我想去救你,可他们人太多了。”

宋了知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显然仍在自责,要是他那天回来得早些,或许阮公子就不必被士兵带走,又被重语冰囚禁那么多日了。

自阮雪棠被救回来后,大半时间都在睡眠,这才有空细细检查宋了知身上伤处,听了宋了知的话,他没吭声,只是又摸了摸宋了知额头的伤。

他会被抓其实与宋了知没多大关系,纯粹是因为他在山下当了玉佩,被军队顺藤摸瓜寻着了医馆学徒的尸体,遂找到小木屋来。

微凉手指自衣襟探入,宋了知不知道阮雪棠想要干什么,僵着身子不敢乱动:“阮公子,你......”

凉意从皮肉上缓缓划过,停在宋了知侧腹的一处伤口,歪歪斜斜的一刀,若再深些,便会伤了内脏:“这个也是那些士兵弄的?”

这伤是新留下的,被阮雪棠坏心眼地按了按,疼得宋了知直抽气:“嘶......这是重语冰手下弄的。”

他这才知道宋了知那天也受伤了,只是穿得厚,血全被棉衣吸去,不大能看出来。他手腕被攥出个红印宋了知都要紧张许久,偏偏对自己不上心,连绷带都不包扎一下。

“这处呢?裴厉打你了?”

“不是,这个也是山上士兵打的。”

阮雪棠检查完宋了知身上所有伤处,问明原由,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指尖抚过肌肤的每一处崎岖皆是为他所受,就连淤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