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心思与仇珂叙旧,担心地往自己房中望去:“我房里还有一位朋友,他......”
仇珂回答道:“你是说裴将军吗?他身上伤势严重,虽然已经处理过,但还是让人全天看护比较好,我方才让人先送他去别的地方了,放心,那里大夫和伺候的人都有。”
闻言,宋了知心头一凛,怀疑裴厉被他们抓去做了人质:“仇姑娘,你是如何知道他是裴厉的?”
仇珂见宋了知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柔声道:“宋先生尽管放心,我并不是朝廷的人,和重语冰也没有关系。或许你也听过,百姓们一般称呼我们为南军。”
“你与薛令修是一伙的?”宋了知更加警惕。
对于宋了知的防备和试探,仇珂始终温和相待:“南军足有几十万人,我与薛家二公子不过几面之缘,并不相熟。自加入南军安定下来后,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宋先生,却不知您身在何处,近日才打听到您的行踪,所以前来还您恩情。”
宋了知听她言语真诚,渐渐放下了疑心。他并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本想谢绝对方的好意,却忽地问道:“仇姑娘,你既然加入了南军,可以借我些兵卒吗?若你那儿不方便,可否引荐我认识一些南军的将领,我想与他们谈谈。实不相瞒,我如今的确有一件急事想要求助于你们,你放心,对南军没害处的。”
他不愿错过最后的机会,把事情原委全部说明。
仇珂之前便在军中对薛令修的计划有所耳闻,又听宋了知说羌翎也要召集军队,当即替他出主意道:“我是不带兵打仗的,手下没多少可支配的兵卒,但你可以去找陆公子,他人最心善不过,莫说薛令修,连他兄长都最听陆公子的话,你去求他,他定然肯帮你。”
宋了知急急应了,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提心吊胆这么多天,他总算看见些微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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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19
因长时间昏睡,又终日被锁在照不进光亮的暗室,阮雪棠对时间的流逝很模糊,只能靠重语冰来这里的次数推测,距离宋了知来此寻他已经过去十天左右。
尽管宋了知临走前豪言壮志说着要来救他,但阮雪棠当初也不过是随便编造几句先将人撵走,并不指望宋了知真能救出自己,毕竟以宋了知那老好人的个性,没被旁人骗去宰了都算好事。
他坐起身,轻轻抚着宋了知系在他足腕上的布带,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热。
那些钰京的藏兵都是由何世奎召集的,何世奎既然叛变,那些兵卒十有八九也跟着叛逃了,也不知宋了知得知真相后会沮丧成什么样,上次看他额角又多了新伤,别冲动之下做出不要命的蠢事才好。
抚着布带的动作猛地滞住,阮雪棠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担心宋了知?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一直被刻意忽略的情感在心底生根发芽,待阮雪棠终于肯正视一眼时,才发觉那种子已经悄无声息地长成参天大树,风一吹便要摇出许多落花,每一朵都不偏不倚砸在阮雪棠心上。
雪山木屋里,宋了知执着的问题原来早已有了答案。
暗室阴冷,阮雪棠脸颊却烫得厉害,他本就雪白,面上染了浅浅的红晕,好似三月初春绽开的粉桃,是略带青涩的明媚动人。
若是以往,重语冰看见阮雪棠这种神态,定然要色心大动,今日却只是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根本没细看阮雪棠的模样。
前阵子才发现裴厉出逃,谁承想刚刚又得知行军遇上麻烦,重语冰被气得又瘦了一些,彻底化身成一只大竹节虫,眼窝深陷,几乎快要包不住那两颗鼓起的眼珠,眼睛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