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不知道是该跟着笑还是接过卡,展京墨已经将卡塞进她的手里。

“那等我们回去,我跟人事沟通一下。”

“沟通什么?”

“招新的秘书啊。”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展京墨不禁发笑:“我有说辞退你么,还是做了展太太就不想做杜秘书了?”

“鱼与熊掌可以兼得么?”

“原来在你心里,展太太和杜秘书是鱼和熊掌?”

“看上去身份悬殊巨大,但在我看来,都是在你身边,一样重要。”杜若真是一张口情话就来了。

反正也不用发自内心,就像是渣男跟身边的女人说甜言蜜语一样,不动心不动情,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

展京墨探究地注视着她:“你在说这么肉麻的情话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眼睛一点波澜都没有的呢?”

“因为波澜在心里啊。”

“你还真是张口就来。”他说是这么说,但杜若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

至少,他是不排斥不讨厌的。

此时,杜若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油腻男,要多油腻有多油腻。

第一次她飞去尼泊尔身边有人陪,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也第一次睡得昏天黑地。

以前不论多困她都睡不着,今天她仿佛睡不够似的,转机的时候吃了顿饭,然后上机就继续睡。

等她一觉醒来,尼泊尔就到了。

一走出机场,干冷的风就迎面而来,尼泊尔是十月份就进入了冬季,一直到来年三月份,漫长的冬季才算过去。

雪山离酒店还有很远,但他们住在最高层的总统套房,在远景阳台上能够看到很远处的雪山顶。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阿陆看到雪山,阿陆兴奋的语无伦次,可杜若却无感,她说雪山从她的角度看就像是雪顶咖啡上的雪顶,毫无美感可言。

白天睡多了,半夜她睡不着,悄悄从展京墨身边爬起来去阳台看雪山。

尼泊尔的夜空很亮,不知道是不是被雪山映照的,那撮雪顶看上去特别明显。

她痴痴地看着,她不懂登山对某些人来说为什么那么热爱,阿陆自从看过那座雪山之后每天都查资料,做攻略,如果杜若不让他去的话,会觉得他整个人生都了无意义。

后来,她还是让他去了,他痴迷的一塌糊涂,从玩票到半专业再到最后,把命都葬送在那座雪山上。

他曾经跟杜若说:“对于登山的人来说,攀登过一座雪山的意义是巨大的。”

杜若不理解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此刻那座山就是埋葬了她爱人的庞大的坟墓。

忽然,一张毛毯裹住了她,她回头一看,展京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明天就登山了,今天激动的睡不着?”他站在她身边,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着远处的雪山顶。

“也不是激动,是白天睡太多了。”

“你为什么会爱上登雪山?”

“我。”她想起了阿陆跟她说的话:“你不知道攀越过一座雪山对于一个登山的人来说意义有多重大。”

“多重大?”他反问她。

杜若记得她好像也这样反问过阿陆。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只有翻过去,才知道吧!”

“你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登顶吗?”

“有一次差点成功了,因为天气原因又折返。”杜若说。

“希望这次,我们能成功。”

“对于一次都没有登过雪山的人,几乎是不可能。”

“那就下一次,下下一次。”

天空已经发白,杜若看着他疲惫的眼睛:“睡一会吧,不然不够力气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