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之前,展京墨忽然说:“杜若,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说好的,明白了,知道了?”
杜若立刻明白过来,她的语气太官方了,还是他秘书的口吻。
她顺从地应着:“是,我下次注意。”
她好像听见展京墨的叹气声。
很小声很小声,但她真的听见了。
她挂了电话,也叹了口气。
旁边就是商场,她去商场给寿星挑了一只可以潜水的运动手表。
展京墨的朋友应该跟他差不多大,家世就算不能跟展家相当,但也不会太差。
送普通的男士香水,领带皮带这些,略显普通。
杜若就挑了一只运动手表,不便宜也不算太贵,小几万的价格绝对不会失礼的。
她挑的认认真真,又把自己代入到了秘书的身份里去了。
她还给自己买了条裙子,快三个月了,她略有点显怀,就买了条不怎么显腰身的牛仔裙,穿上竟然青春逼人。
晚上五点半,她准时坐着老贾的车在冠南大门口等展京墨。
老远看到他,她就拉开了车门,比老贾还尽职尽责。
老贾都说:“展太,我来我来,这哪是您干的活?”
是啊,她又代入错角色了。
“今天做了什么?”展京墨坐进车里问她。
“买礼物。”她拿出运动手表:“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展京墨看了一眼:“还不错,你挑礼物的眼光一向很好。”
“谢谢展先生夸奖。”她习惯性地说出口,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她尴尬地笑笑:“习惯真可怕。”
“没事。”展京墨打量她的新裙子:“很少看到你穿这个风格的衣服。”
“为了遮肚子。”她随口说出,又觉得不妥。
今天怎么了,仿佛总是说错话。
她干脆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无意识地啃着指甲。
展京墨拽下她的手:“今天过得很无聊?”
“也不是。”
“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回公司工作吧,量力而行。”
“好。”她只说一个字。
少说话,就不会错。
自从她签了展夫人的那个协议,每次看到展京墨,她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多多少少有种吃里扒外的意思。
她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吹风的时候,她知道展京墨在看她。
今天的风很温柔,像对她一贯温柔的展京墨。
但此刻,她在温柔的风里,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心里有鬼,也虚着。
展京墨朋友的生日派对,是在他的家里办的。
人不多,但她看到了汤品言。
她一身红裙,人群里就她最扎眼。
展京墨忽然跟杜若解释:“我不知道她来。”
杜若都有点受宠若惊:“她来了也没事,况且现在我们还住在一起。”
“明天我就让她滚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若急忙说,但展京墨的朋友过来了,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杜若的话被动地咽下去了。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倒是希望汤品言和展京墨有点什么。
她就能顺水推舟地退出。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卑鄙和缺德。
展京墨跟朋友打了招呼,随即把杜若介绍给他。
“我太太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