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大场面?

黛玉站在那里,心倒是落了回去,不免看了一眼被吓得呆呆站在厅外的紫鹃和雪雁,无奈一笑。

真是叫她开了眼界,这天底下的父子关系是不是都一样?

“常嬷嬷,扶母亲回去歇着,相公这里有我。”

一边弯腰扶着阮氏的常嬷嬷是阮氏的乳娘,听到黛玉这回,有些犹豫,谁知还不等她想明白,阮氏便已经起身。

虚软的靠在她怀里,看着黛玉:“好孩子,辛苦你了。”

“母亲多虑。”黛玉看着阮氏和常嬷嬷离开,又看了一眼一边的管家,想了一会儿想起来这位看上去憨厚耿直的中年男人叫什么。

“齐叔,家里的下人,还要麻烦你。”

齐叔一怔,忙点头:“少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这件事情传不出去。”

闻言黛玉放下心,蹲下来看着李长安,见李长安绷着的嘴角,轻叹一声,身后替他把脸上贴着的头发拨开,擦掉嘴角的血迹。

黛玉突然觉得,李长安这人一定很孤独。

自小有父母在身边,还有一个看似嫌弃却护短的兄长,慈母严父,不管做错什么都会有人去善后。

这样的李长安,怎么会孤独呢?可黛玉是真的感受到了,李长安活得并不高兴,尽管做了许多看似不羁的快事,却都不能让他打心眼里真正的高兴。

抬眼看向门口的紫鹃和雪雁:“去房里拿一些外伤药,还有准备一点吃的,最好是粥,送到祠堂去。”

“祠堂?”

“还要我帮你们去找祠堂在哪吗?”黛玉说完,刚要伸手去扶李长安,就见李长安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

怔怔盯着李长安的背影,黛玉忽然意识到,除了刚才那两句,李长安竟是一句话都没说话,被打都没有吭过一声。

错愕过后,黛玉朝紫鹃使了个眼色,便拿了伞跟在李长安后面。

李长安长得高,黛玉胳膊伸直了才把伞举到他头上,可这样一来,雨几乎全飘到了她脸上,不一会儿,头发便粘粘的贴在脸上和脖子上。

黛玉也不知怎么,固执地举着伞,胳膊发酸也不愿意放下来,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跟在李长安身侧。

祠堂外守着的老仆正打瞌睡,听到动静,抬眼一眼,还以为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吓得连忙从廊下出来。

“少爷,少夫人”

话还未说完,李长安和黛玉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进了祠堂。

这是哪一出?老仆心里疑惑,摸了摸头,抖了抖肩,走到一边坐着,打了一个哈欠算了,李长安也是祠堂罚跪的常客了。

李西京如今二十二岁,被罚跪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至于李长安?那一算盘的算珠都不够数。

李家牌位前,李长安背脊挺直,跪在那里,依旧不曾开口。

回身轻轻关上门,黛玉站在李长安身后,看着他背上的伤口,咬着下唇,忍不住道:“你是在和谁生气?连我也不理了吗?”

第十八章

静悄悄的祠堂里,烛光晃动,映在牌位上忽明忽暗,伴着门外阴雨天,让人的心情莫名跟着沉闷。

八月中的天,原本是该进入秋天后的凉爽,这场雨落下来,热意未消,反倒增了几分黏热。

药箱和粥放在地上,能瞧见门口刚才进了人的痕迹,一进一出,留下了两排脚印。

从进了祠堂到现在,李长安别说开口,就是头都不曾扭一下,直直的跪在那里,眼睛盯着那一排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立在一边的伞周围积起了一滩水,沿着墙角,四散开来。

黛玉伸手打开药箱,一边从里面拿出药来一边道:“这药是从京城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