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拦了接近一个时辰对子对了二三十个,漫无天际的古怪题目也答了数个,最后还是谢瑾在沈老爷子的要求下,把老爷子早年写的一本《兵策论》一字不差地背了三篇,这才被放进了大门。

等谢瑾好不容易进了前厅,毕恭毕敬地向沈老夫妇、沈炽夫妇敬了茶后,喜娘又笑盈盈地出来,说新郎做的几首催妆诗新娘不甚满意,请另做几首。

谢瑾面上并无任何不耐之色,很配合地做了一首又一首。

“画帘半卷秋色醉,菱花镜里芙蓉笑。

锦帐红衾相思寄,荷露风柳鸳梦悄。”

他一面随口胡诌,一面观察着沈家长辈。

沈老爷子一脸淡定,沈炽一脸疑惑,间或还朝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谢瑾饮一口茶,继续道:“戎装谢却霓裳拢,玉楼深处红妆慢……”

眼见这催妆诗已越做越不像话,终于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传来,盖了盖头的新娘被人扶了出来,谢瑾朝新娘子裙下一扫,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唇。

一对新人朝长辈行了大礼,新郎牵着新娘的手,领她上花轿。

“今儿大日子,出去办事也该紧着点时间,再不回来我都撑不住了。”谢瑾常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化开了春风般的笑意,不过与身边人的耳语却是冷冰冰的,带着几丝不满和烦躁。

盖头下的新娘轻笑一声。

“谢将军说哪里话?”许是没来得及喝水,她嗓音略有点沙哑,“统共这辈子也只嫁这一次,不过想多得将军几首催妆诗罢了……怎么?不可以么?”群二3绫流旧〕二〉%?<' ?3旧>流〈

“……很可以。”谢瑾掀开轿帘,扶新娘坐进去,颇为好心地提醒她,“你忘记换鞋了。”

新娘子僵了一僵,脚立刻收进红裙下摆中,谢瑾这才自觉报了一箭之仇,低笑一声放了帘子,跃上前头的白马,唤来身后的亲卫祈明月,在马背上低声耳语了两句。

轿夫稳稳抬起花轿,锣鼓鞭炮一阵轰响,新郎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欢声笑语中稳稳地开道前行,不一会儿便去远了。

尽管回程很顺利,但迎亲队伍到达张灯结彩的谢府大门时,金轮已坠,天边稠艳的晚霞染了半城绯色,谢府跟前望风的人松了一口气,心急火燎地往门内跑:“来了!来了!”

谢瑾翻身下马,走到花轿跟前,修长身形挡住众人视线,轻轻一勾轿帘,将一双大红的绣鞋从帘缝里递了进去。

“刚让明月买的,约莫不太合适,将就穿一下。”

花轿里头传来隐约的悉索之声,谢瑾等了片刻,这才掀起轿帘,伸了手进去将新娘子搀出来,随即矮下身,待人伏到自己背上,方才背起新娘大步流星地进了谢府广亮大门。

这一夜威远侯府高朋满座,欢声鼎沸,喜意无边,朝中高官来了大半,主宾席上的宣阳王也是从头坐到尾,直闹到三更后,满堂宾客方才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