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西境军里担任我爹亲卫的沈渊下了指令……”入‘裙叩叩七'一.灵《五(吧!吧无*九'灵

那时沈渊还小,沈焕很看中这个侄子,特意让他做自己的亲卫,时时刻刻教导他,这事谢瑾也是知道的。

“探得西凉准备大举发动战事后,我爹娘和西境军的几名主要将领秘密制定了应对方略和战术,这场议事连我都没能参与,是完全保密的,但作为我爹亲卫的沈渊却很清楚。”

沈荨继续说着,声音有了几丝不易觉察的颤抖,谢瑾马上感觉到了,双臂环过来,把她揽紧在自己怀里。

“我后来猜想,应该是我爹接受了个别人的建议,由吴将军率领骑兵先发制人,埋伏在西凉军必经的翠屏山谷中,等西凉大军一经过此处便发动伏击。而提出建议的人应该得到了事先的授意,不无诱导我爹之意……”

她皱着眉头,继续道:“西凉军来势汹汹,大敌当前,这次吴将军等几人应该是对我爹的决议认可了,所以当夜便开始秘密召集将领,制定详细的伏击战术。”

谢瑾声音也沉了下来,“沈渊把这个消息透给了那位西凉王侯?”

“对,”沈荨道,“西凉军事先就已准备好,一得到消息,立刻出动埋伏在翠屏山谷周边,等吴将军等人一到,便展开了大肆屠杀,这一战,吴将军率领的四万西境军骑兵全军覆灭……”

两人的心都同时绞紧了,她指尖发冷,往他怀里缩了缩,“姑母虽想把我爹换下来,但也不想让他背太多的罪责,所以把过错都推到了吴将军头上,扣了个不听主帅命令,私自发兵的罪责。只是她没想到,西凉军杀红了眼,势如破竹杀到了寄云关的关墙下,西境军守兵几乎溃不能挡,而北境援军来得太晚,我爹和我娘在城墙上督战了两天两夜,我爹被冲上来的西凉人一刀封喉,我娘身中五六刀,被抬下城墙时还未断气,她……”

她眼前出现了那暗无天日的一刻,语声虽还平稳,但眼眶已经红了,唇角微微颤着,没再说下去。

那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城墙上下大火熊熊,利箭石砲乱飞,西凉人的云梯一架架靠过来,粗壮的木桩一下下撞击着城门,蝗蚁般的西凉人悍不畏死地冒着燃着火的箭矢和长矛,一波波地从云梯上冲上城墙,到处都是尸体残肢,鲜血汪成了一片片的血泊,染红了整个墙头,又汇集成河顺着墙角往下淌。

十七岁的她彼时正率领城墙上的守军与西凉人厮杀,被人拽下城墙,去见她娘最后一眼。

娘的身体上插着箭矢,中了好几刀,铠甲破得不成样子,全身都是鲜血,而爹就被人抬在娘边上,大半个颈脖被划开,头颅歪在一边,狰狞的断裂处汩汩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

而娘挣扎着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臂去抹她脸上的眼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眼泪是懦弱的表现,阿荨,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流血、流汗,但不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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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风云涌(1)【6500珠加更】

谢瑾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搂紧了她。

太后何尝料不到西凉军不会退兵?破而后立,她不过是想从这样的绝境和废墟中重新建立一支她能完全把控的军队罢了。

沈焕和他统领的西境军达不到她的要求,那就把这支军队完全地打碎再融合,看谁能从这个困境里脱颖而出。恐怕在整个计划里,唯一的意外就是沈焕夫妇的双双阵亡。

否则她不会故意拖延时间,等相邻的北境军终于等到援救指令时,寄云关已经被困许久。

他想起了那时的情形。

西凉大举发动进攻后,谢戟一直在等朝廷支援西境的指令,指令一下达,他即刻调拨了三万大军往西境赶,谢瑾统领的重骑营麟风营是最早到达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