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问。

“当然是假的!”沈荨哈哈一笑,抬手去摸他的脸,“那和尚后来说,如果我娘多给五十两银子,他便做法给我改命,保证我活到七老八十,结果被我娘给赶跑啦!”

谢瑾咬牙拿开她的手,“少说两句我不会当你是哑巴粥差不多凉了,我端过来?”

沈荨把头一撇,“我不吃。”

谢瑾盯了她半晌,起身端了粥过来,往她面前一递,“不说就不说自己能吃吧?”

沈荨抬起左臂接过那只粥碗,因牵动伤口,忍不住“呲”了一声,紧接着却冲他嫣然一笑,“谢将军喂我?”

谢瑾走开,“想得美。”

沈荨嘀咕一声,“好事做到底嘛。”

她用右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粥温凉温凉的,正是她习惯的温度。

她吃了几口,偏头去看谢瑾。

谢瑾正在收拾药箱,头略微低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瑾,你有没有发现,”突如其来地,沈荨很认真地道:“你其实对我挺好。”

谢瑾抬头看她一眼,只哼了一声。

“真的,早我就发现了,”沈荨感慨道,“大概是如果少了我这个人跟你争,跟你抢,惹你生气,你的生活会很无趣,也会很寂寞,所以你不管多不待见我,却总还是护着我,纵着我。”

谢瑾心头一震,合上药箱,百味陈杂地看向她。

沈荨下半身窝在被子里,腿上垫了张布巾,一手掌着粥碗,一手拿着勺子轻轻在碗里搅动着,脸上的神色很柔和,瞅着他的眼睛里跳着两簇小小的烛火,明亮又摄人,只可惜头顶发髻间插着的一根筷子有些扎眼。

谢瑾目光在那根筷子上停留一瞬,啼笑皆非地移开了。肉"文貳,3+灵溜酒贰+3酒溜-

“你自己没发现吧?”沈荨埋下头继续喝粥,咽完一口,才又道:“你记不记得,洪武二十九年的春天,咱们在蒙甲山碰了头,你不同意我带骑兵营去突袭,说太过冒进,最后吵崩了,你一气之下带了人就走,而我后来突袭成功,你嘴上只说是侥幸,但其实……”

她停住没说,望着谢瑾微微一笑,谢瑾有点不自在,嘴硬道:“不是侥幸是什么?”

“你亲自带人远远在后头跟着,我知道,所以心怀胜念,一往无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沈荨轻声道,望住他的眼睛,“还有今天的事……”

谢瑾只轻咳一声,没说什么。

沈荨垂下眼,“这些我都很清楚,心里是很感激你的,不是我不愿说,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合适,我会把该告诉你的事,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谢瑾默默看她把一碗粥吃完,这才端了一盏茶过来,等她喝了几口茶,把空碗和茶盏拿开,淡淡道:“吃饱了就睡吧,明儿咱们还回你家归宁呢。”

他说罢,伸手将她头上那根碍眼的筷子取走,揉了揉她散下来的乱发。

沈荨满意地叹了一声,缩到被子里,双手捏着被头,眼神亮晶晶的,笑着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今晚还是得和你睡一张床。”

谢瑾面无表情道:“是你自己赶着过来的,我避都避不开。”

“是是是,”沈荨这会儿脾气很好,顺着他说:“是我赶着来的,你睡觉不许踢我!”

军帐里的床榻比府里的简陋很多,最关键的,是窄了很多,对于深秋的夜晚来说,被子也过于单薄。

所以当谢瑾在外帐处理完事务后,上了床就发现,这于他实在是一种折磨。

尤其他因琢磨了一会儿沈荨睡前说的那番话,搞得自己了无睡意。

两人的身体时不时就会挨在一起,睡着了的沈荨很不老实,也不知是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