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栏杆边,俯首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有种隔着玻璃看世界的不切实际感。
明芝有点恼怒,一个在京市名号都排不上的公司组长,就能像一滩烂泥一样溅在她的身上,她只能光恶心吗?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这种人开始浪费她的人生。
她的时间这么宝贵,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小角色身上啊?
她开始想到第一次在徐青玉山庄时,被祁宴弄走的那个男人,如果张组长也能这样消失呢?
明芝把这个念头甩出了脑子,他一大家子都在这,全家指望他一个人赚钱,他如果消失,家里人肯定会纠缠不休的。
隔着比人高的露台绿化花园,明芝听见绿墙后传来熟悉的人声。
明芝扒开枝叶,看见了同样站在栏杆边的应慈。
他一身深灰色英式西装,正接听着电话,淡金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弥漫着几分午后的慵懒。另只手插在裤兜里,敞开的外套下,是同色系的马甲和黑灰条纹领带,很英俊绅士,看上去颇有霸总风情。
明芝透过枝叶簇成的小孔,视线刚好聚焦在他的脸上。往日的细框黑边眼镜换成了金边,碎发似乎又剪短了,仔细抓成三七侧分。
他在通话中,偶尔会牵动嘴角,形成微不可察的笑容。
显然,他现在处于愉悦状态中。
明芝很不爽。
凭什么她和秦紫薇刚被他的员工欺负,他却能在这愉快地和别人煲电话粥?她和秦紫薇起码也算他半个员工吧?
明芝阴着脸,看到他笑容消失,整个人气场迅速低沉下来。
“我说过,不要再给我介绍任何相亲对象……不要消耗我对你们的信任……现在是公司拓展最要紧的关头,你们应该清楚,我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明芝听过应慈的创业史,他似乎没有家里人的帮助,和白手起家也没多大差别了。
难怪做了董事长还要兼任CEO,自个养大的孩子,得亲力亲为继续拉扯大呢。
这么在乎自己创办的公司,却放任蛀虫在公司里作威作福,应慈这人十有八九是个眼中只有利益的昏君吧。
这都是资本家的通病,只要员工绩效好,拉动公司利益,其他都可以视若无睹。
明芝突然想,如果应慈脱了这层精英皮囊,是否也和村里偷烟的黄毛一样没素质。
忽然,明芝感觉自己被视线锁定。
――透过枝叶,应慈发现了偷窥的人。
身前的绿叶仿若消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阒然对视。
明芝丝毫没有偷窥被抓的羞耻,她不过是在观察绿植,谁知道他躲在这后面打电话?大平层办公室是没有给他打电话的空间吗?偏偏要在午休时间来员工休息的地方晃悠,想传递什么信息?
应慈盯着绿叶后那只眼睛,冷脸挂断电话,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明芝也不是什么被瞪两下就被唬住的人,她直接绕过这一排绿植,走到了应慈面前。
刚好,顺便在他面前暗示一下张组长的事。
“师哥,好巧。”
应慈避开她的注视,直接无视她,准备从她身边离开。
明芝本来就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出,应慈这幅鄙夷她的样子,差点没让她爆炸。
误会,鄙夷,应慈对她的厌恶真是来得莫名有些浓烈了。
出现在冷淡的应慈身上,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极致的情感呢?
明芝伸手拦住了他,疑惑地开口:“师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有误会可以直接说出来。”
应慈哼出鼻息,有些重,叹气似的,里面全是不耐烦。
他声音有种音响震动的低沉感,语气很冷,带着淡漠的疏离,“我不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