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身上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他看着裴泽的院子,咬牙切齿:“上次祖母当众斥责了裴泽,他肯定心有不甘,八成是他们夫妻俩干的好事,我要去把他们拎过来问个明白。”
文姝拦住他,“你先别去,现在我们有什么证据,等费太医把祖母的饮食查清楚了,就知道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我们才好给他们定罪啊。”
文姝也知道裴靳为何会情绪激动,在这个家,除了萧祯,就只有老夫人对他好些,现在老夫人出了事,他怎么能不找出幕后真凶,替老夫人讨个公道呢?
裴泽和曾氏坐不住,也担心他们不露面会惹人生疑,下午来过一回,待了一刻钟就走了。
到了傍晚,老夫人醒了一回,总算是把性命保住了,可身子还是亏损了。
文姝见状心里有了主意,她让人去通知各院,老夫人已经好转,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有预感,这下毒之人内心此刻一定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吧。
果然,裴泽听到祖母已经好转的消息,他生怕查到他头上,而且现在老夫人的厨房被围得死死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进去销毁证据。
厨房进不去,但老夫人的卧房可以,他们那些人守了一下午,现在都回去休息了,就只有一个老嬷嬷在守着,他悄悄从窗户进去,再悄无声息地把那老妇捂死……
裴泽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换上夜行衣,戴好面罩,轻手轻脚地出了院门。
此刻老夫人的房顶上,裴靳蹲在上面,从瓦片缝隙中观察情况,果不其然,有人来了。
裴泽觉得这室内安静地过分了,他感觉不对劲,有些想撤,可这要是还能让他跑了,裴靳可以洗洗睡了。
他从门口进去,裴泽想从窗户跳出去,谁知道外面被牧十守着,他进退两难,只得认栽。
如意堂正厅,一室明亮,温氏端坐在上首,其余人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中间跪着裴泽和曾氏夫妻俩,宋姨娘也跪着求情。
温氏拍了一下桌子,“裴泽,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给你祖母下毒,你这是要下诏狱的,你知不知道?”
裴泽嘴硬,“儿子没有,母亲莫要冤枉了我们。”
温氏点了文姝的名字,“来,老三媳妇,你来说。”
文姝叫进来一个丫鬟,这丫鬟是在老夫人院中伺候的,可先前她是裴泽院里的人,老夫人回京之后才拨到静雅堂的。
雯儿抖如筛糠,她也嘴硬地说没有,温氏威胁道:“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契可还在我手里,不说实话,那就发卖了吧。”
雯儿哭着说:“奴婢说,是大公子,他找到奴婢,许奴婢姨娘的名分,说事情成功以后,就纳奴婢为妾,让我把夹竹桃下在老夫人的饮食中。”
裴泽不吭声了,曾氏瞪着他,“你竟然骗我,与这个丫鬟有了首尾,我早应该知道的,裴泽,你这个骗子。”
温氏看向曾氏,“我念在你替侯府繁衍过子嗣的份上,只要你老实交代清楚,可以饶你留在侯府,不然你就准备收拾东西去庄子上吧。”
曾氏一听急了,连忙把过往裴泽的事情抖了个干净,裴泽恨得要掐死她,还是宋姨娘把自己儿子推开了。
宋姨娘留下两行清泪,“大夫人,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儿子,求您放他一命,不要把他送去诏狱。”
要是进了大牢,裴泽这辈子算是毁了,但温氏怎么可能那么蠢,裴泽是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温氏冷笑:“你也有自知之明,你瞧瞧你养得好儿女,一个做出给祖母下毒的恶事,一个呢,毁了忠国公府姑娘的清白,还有裴萱,也被你养得私自出逃。”
平心而论,宋姨娘这个母亲确实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