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也看出了这一点。
迈入了小区的脚步停了下来,秦知转过身,面向池砚舟,过了好一阵子才轻笑出声:“不知道。”
和上一回并不相同,却又在某种意义上没有太大差别的、过于标准的回答。
池砚舟也跟着停了下来,微微仰着脸等着秦知的后文。
“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傻,”像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秦知垂下眼,和池砚舟对视,“怎么就能有人在那样的大热天,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去哄一只根本和自己没关系、还一点都不亲人的流浪猫的呢?”
池砚舟的眼皮颤了一下,立马就知道了秦知说的是什么事他自己也曾和对方说起过这些。
所以,秦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意到自己了?
脑子里倏然想起了淹没在混乱快感当中的,那一句“从你把安安带回来开始,我就把那里租下来了”,池砚舟的脊背一瞬发麻,注意力又很快被秦知接下来的话给吸引过去。
“可能最开始是想看笑话吧……”秦知这么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看那样一个多管闲事、胡乱散发自己善心的家伙,被那只野性不驯的小家伙给排斥、厌恶乃至伤害,最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去,原本的善意也被磋磨成恶意。
大抵应该是这样的。秦知也没有办法确定了。
分明才过去没多久,他却已经有点记不清当时自己的想法了。每每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他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剧烈跳个不停,耳朵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那烦人的声音,以及酸味流淌的响动。
“但是后来……我不知道。”秦知摇了摇头,目光也从池砚舟的脸上,转到了他穿着帆布鞋的脚尖。
即便是现在,秦知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当初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就像是被下了蛊、中了毒,连思想都没有办法自主。
“但是、我想,”秦知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在嫉妒那只被你捧在手心的猫。”
池砚舟的双眼微微睁大。
“我想……成为那只被你捧在手心的流浪猫。”强忍着翻涌上来的羞耻说完,秦知抬起头,重新看向池砚舟,却发现面前的人的脸早已经红透,连脖颈和耳朵都有血色蔓延。
倏忽的愣怔之后,就仿佛被传染一样,秦知的面颊也开始一点点地染上红晕,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耳朵也烧得厉害。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都没敢再看对方,就那么傻愣愣地在小区外面站着,被凉凉的秋风一吹,头顶往外冒出热气。
“走、走了……!”最后还是池砚舟率先回过神来,虚张声势地板正语气,转过身快步地走进了小区。
“啊?哦、嗯……”秦知慢了半拍地反应过来,大跨步两步追上,却又心虚似的退了半步,落在后面跟着,一直走到了池砚舟家的楼下。
没有直接拿出磁卡开门,池砚舟停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伸手。”
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眼前的人就跟被训练好的大型犬一样,乖乖地伸出一只手到池砚舟的面前还是手背朝上的。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池砚舟握住他的手腕转了个面,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搭上了他的手心。
暖热的温度很快随着池砚舟的松手散去,只留下一点残存的触感,秦知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不久前才被自己交出去的、池砚舟家的钥匙。
目光在秦知那愣怔的表情上飞速地扫过,池砚舟没有再说什么,飞快地开了门钻进了楼道里。
铁门“咔哒”合上的声响终于让秦知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又最终咽了回去。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又听到对面楼道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