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伴着的宫人前去取伞。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宫人也久久不归。
天色越来越晚。再等不得。周盈若便要带着青瓷,冒雨绕下长廊。
长廊拐角处却忽然钻出个小内监来。
小内监手里撑着伞,身后跟着个赤罗色朝服的男子,衣服上并无补子。显然是还没有官阶。
小内监是给那男子带路的。瞧见周盈若,忙不迭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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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盈若停了停,受了那小内监一礼。
朝服男子瞧见她,也略低了低头。
周盈若发觉这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凝滞住。
“外头下雨。姑娘还是撑把伞吧。”
周盈若一怔。
再细看那人,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何时见过他。
“是你?!”
玉寿楼前送她伞的客人,可不就是面前的这人。
她记性很好,方才没有想起自己见过他。
实在是因为这人模样生得实在普通。
男子颔首,“某名唤顾云开。”
顾云开。
一朝云开复见天。
小内监插嘴,“县主认识顾状元?”
周盈若点头,“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还有还有再见到先生的机会。”
更没想到,原来这人便是这届春闱的状元。
原来她在家中也听过他的名讳。
赵老太君急着替妙云和妙清招婿,注重瞧得便是这届春闱的举子。
老太君预备挑两个好的,带到家中与孙女相看。
顾云开,似乎是大舅母一早瞧好,要预备给妙清的。
顾云开默了默,垂眼。
“某也不曾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姑娘。”
廊外雨水串成丝线。
顾云开接过小内监手中的伞,递过来。
“春寒料峭。姑娘不要以为雨不大便没事。”
那伞是宫里寻常的制式。并非是当初的竹伞。
周盈若:“我用了大人的伞,大人又怎么出宫?”
顾云开摇头,弯弯唇角,廊外细雨似乎尽数落尽他黑沉沉的眼眸。漾出些许暖意来。
“微臣身子健壮,不要紧的。”
这话很是耳熟。
周盈若不敢再细想下去。
青瓷握着伞柄,不知道周盈若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便有些犹豫。
“盈若。原来你在这里,倒让孤找了你许久。”
雨中却又走出一道身影。
银鱼玉饰一坠到底,在腰上摇摇晃晃,竟似在春雨中活了一般。
那银鱼玉饰还是周盈若瞧着有趣,顺手送给崔玄微的。
崔玄微撑着伞,身边跟着的正是周盈若打发去取伞的宫人。
“他们说你也在宫里,孤正好议完了事,顺路来接你。”
他一口一个正好,一口一个顺路。
宫人会意,连忙迎上来,将伞递给周盈若身侧的青瓷。
倒显得青瓷手里的伞有些多余了。
“顾大人,那么这伞还是还给你。”
青瓷将伞递还顾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