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评价全都是，理智的可怕。江痕会对对方很好，百依百顺，从不生气，情绪稳定，但是很诡异的事情是，江痕更多的行为像是一种“公式化”，只是加上了外在内在和语气行为各种漂亮的外衣之后，这种公式化的味道淡了很多。

她从不上头，因为她讨厌失控的感觉。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有那么点Dom。这么多年岁过来，江痕发现自己也许真的栽在叶拢霜这里了。和叶拢霜在一起，选择接受，是在与自己的天性斗争，理性，张弛有度，身为人类的克制与思考，江痕自己本身就具有的对自己的极致掌控力，在面对叶拢霜的这种时刻被完全击溃。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性是动物的本能，人也是动物的一种，遵循原始的欲望在江痕看来不是一件好事情，当原始的欲望占据大脑，人和动物就没有差别了，她害怕失控。

所以还是会有些害怕，有些想逃跑，因为违背本性把自己交出去，这是不应该的。叶拢霜那些不为外人知晓的面孔，江痕是第一个见识到，也是切身体会的。

和潮水般的快感，欲望一起涌来的，还有恐惧。大概是神经绷着，快感与紧绷交织在一起，会放大感官。叶拢霜发现了，今晚江痕很敏感，也很紧张，整个人像是绷着的琴弦。

“没有关系，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快感也是，服从自己的天性也不是坏事。”叶拢霜吻着她的嘴角，手腕动了动。

江痕的反手抓着枕头的手指指尖泛白。

“别怕，是安全的，我在这里，你永远是安全的。”她的耳边传来恋人柔软的声音，那一瞬间像是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的安全和放松。她终于不再绷着呼吸，腰肢也软了下来。

“相信我，好吗？从今以后。”叶拢霜的声音是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的，总是能让她放松下来，像是深夜情绪反噬上来之后的一针镇定剂，帮她赶走所有的不安和怀疑。

就试一次吧，就这么一次，人生总得尝试一次的，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江痕的鼻尖有些泛酸，连眼眶也是。她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却蒙着一层水雾。

“叶拢霜……”声音很轻，很柔，还带着一点鼻音和颤抖，完全不像是平常的她。

“……我确实喜欢你，很喜欢。” 江痕反抓着枕头的手松开，捂着叶拢霜的眼睛，尾音轻到微不可察。对方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看着她的时候，总是那样的明亮，好像照亮了一直以来都是灰色的她，而她做不到在这样的亮光下说出这句话，所以她捂住对方的眼睛。而刚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自己眼睛的酸涩，眼尾应该也已经泛红了，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这样的自己，好像很孱弱，很不知所措，这不是平常她自信又云淡风轻的风格，称得上有些狼狈，江痕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体面一点。

眼睛清晰感受着手掌的温热，江痕说完这句话后，叶拢霜停下了所有动作，声音很轻，但震耳欲聋。叶拢霜觉得震到自己心脏都有些微麻，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

这是江痕第一次在口头上这么直接地表达喜欢，爱情是一场无声的战争，这是她第一次认输。她知道自己永远赢不了叶拢霜，所以一直尽力装作不在意，不承认，这样一来，仿佛还是平局。但是开口的这一刻，又似乎轻松了很多，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拼命绷着，所以坦然之后，反而觉得心里轻了一块。

输就输吧，输给叶拢霜不丢人的，江痕有些自嘲，哪怕确认关系了自己都在压抑，但她还是输了，心动是压抑不住的。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嘲弄，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必输的局，一边粉饰太平一边还是跳进去了，还装什么呀你。

“谢谢。”叶拢霜拉开江痕的遮住眼睛的手，引导着让她抱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