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听到隔壁监控室中,杨有仪焦急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灼烧般痛苦转化成无尽的热,欲望的热。
嘴巴里的涎液还在流淌,他渴得厉害,牙齿下有种隐秘的痒,极度渴望着撕咬什么东西。
脑海里浮现着怪异可怖的幻象,黑色眼睛,一双属于猎豹的黑色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狂奔着,追逐着,一下扑向林野间逃跑的鹿,将它按在爪子下,低头咬断它的喉管。
滚烫的血腥在口中迸溅,筋肉在齿间撕裂,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想要撕咬什么的强烈欲望。
他还不知道这种“食欲”跟性欲之间只隔了一层纱。
他的精神还在撕扯,但是身体机能在抑制剂的作用中完全瘫痪。
15号理疗师将他扶起来,架到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隔着玻璃望向监控室中的江飞琼。
江飞琼叹了一声,关闭监测设备,说:“带他去理疗室。”
杨有仪目送着理疗师扶着闻骁进入理疗室,好久才问:“这算失败了吗?”
“还不好说,他的表现很异常,不确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江飞琼说着,又扭头吩咐底下的研究员,“收集数据,发回总部的科研中心,让他们尽快分析一下。等闻骁醒了,第一时间安排医生,先给他做一次全面体检。”
杨有仪失望地说:“真可惜,明明已经到合格线了。”
江飞琼说:“没什么可惜的,只是证明他跟这项运动无缘而已。”
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冲杨有仪晃了晃:“陪我去抽支烟?”
杨有仪:“好。”
两个人来到试验舱外的吸烟区。
这里是训练基地大楼的二层,楼道的一侧就是一排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依旧肆虐的风雨。
江飞琼点燃一支烟,听雨点乱糟糟地打在窗户上,说:“这雨下起来没完了。”
杨有仪说:“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等下你打算做什么?要不要喊纪先生一起去地下酒吧喝一杯?”
江飞琼摇摇头:“算了,那个人一遇上这种鬼天气,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地变得特别差,我可不想去碰钉子。”
杨有仪笑着说:“真的吗?说实话,我还没见纪先生发过脾气。”
她是去年才应聘进金雀花王朝俱乐部的,平常只是负责青训营这块,与纪寻不经常打交道。
但印象中,纪寻教训起那些偷懒的小孩,基本上都是以讲道理为主,从来都不会大声呵斥他们。
“总比周飞脾气好吧?周飞那大嗓门子一开,我的耳朵都疼,更别提青训营那帮小孩了!”
“那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见到。”江飞琼解释道,“周飞是快刀子,疼一下就过去了。纪寻更像那种慢刀,一旦他想伤人,嘴巴比谁都毒,是过去很多年,再回忆起来都会让人痛苦的程度。”
“怎么说得你好像很了解纪先生?”
“毕竟认识久了。”不过江飞琼点到即止,倒不会真对纪寻的性格评头论足,“总之没事少惹他。”
杨有仪眼里有狡黠的笑意:“说得我更想惹惹看了。”
她们正说着话,又是一道闪电撕裂夜幕,楼道里的灯随着闪了一下,像是电路出现了不稳定。
紧接着,理疗室的方向传来一阵哗啦咣啷的声响,伴随着不断的叫喊,震耳的雷声中,杨有仪忽然又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动。
两个人心里俱是一惊,果断往回走。
进到理疗室中一看,这里简直像遭到了袭击一样,遍地狼藉,做装饰用的花瓶碎了一地,墙上的壁画也被划出好多道裂痕,到处都有零星的血迹溅落。
窗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