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伶伶那里是大半夜的流敏公主派的宫医亲自来把脉。

其实这短短三个时辰里,府上大夫来了四波。

有说马氏肚里这一胎脉象比其它胎儿更弱的,也有说脉相只要还能维持稳定也是能活。

但是统一的口径是,这一胎受了影响恐怕早产不免!

不过六月,若是早产定然活不下来了!

后从府里各房都找出一两盒掺了假的鱼翅燕窝,便有大夫争执着要不趁早引下来,到底这样的假物吃多了对胎儿发育定然不利。可能是仍然活着,但是也可能照成畸形胎。

众说纷纷下,终究是拿不出一个叫人安心的统一结果来!

马伶伶醒在半夜,大夫都是已经走了,只留了宫医歇在了府上。

大公子面上瞧着只是胡子没剃便已经憔悴了些,叫马伶伶看得不忍心:“怎么还没睡……我好像被大伙给吵晕了……”她还记得临晕前的事儿。

“睡不着。”大公子诚实道:“那盛品斋我也是在等消息,来得看似突然,可也一直是有些蛛丝马迹的,我之前却是没将此放在心上多留心些。”

马伶伶瞧到他眼里些许愧疚,不忍心:“这如何怪你?往年我们一直吃着他家的也无事。”

大公子:“终究还是我的疏忽。”

马伶伶撑起身子,“大夫说了,走一步看一步。是生是死,唯看她造化了。”

“吉儿……”他不想她一时豁达,眼里波光闪烁,“你可是想通了?”

马伶伶一下憋不住眼眶一红,哽咽道:“我便说为何总是闹肚子疼的……为何她总是不怎么闹腾的……呜呜呜……”

“吉儿,莫伤心!”大公子将她搂入怀里,再次轻声安慰。他面上亦是有难过之色,只是一家之主断不能乱了分寸。

马伶伶依偎在怀里放声大哭,一直到后半夜夫妇二人才疲惫而睡。

丫鬟一直守在门口,她已经是一等丫鬟许多年了,不再值守夜班,可今日也是睡不着守着的。

青森站在角落里,说不出话的汉子只能盯着自己的未婚妻,他们本来准备着阳春三月便成亲的。

丫鬟心事重重,看向青森,这个汉子已经在年后把他的老婆本交到她手上了,府里下人们都羡慕她嫁得好,她也是很开心的。

“烦啊!如今也是不知道小小姐能不能平安降世了!”

青森像木头。

丫鬟话多了些:“这个月份又不能引产了,万一是好端端的没事呢?!”

“可若是生有畸形!这可是夫人嫁给大公子明面上的头一胎啊!”

这个夜里烦恼的不止石榴亭,中丞夫妇也是睡不着,好端端的发生这种事。

中丞惊道:“那珏儿不是即将要临盆了吗?!她若产下的无损,马氏那里自然无碍事!”

主母尚氏也是难得愁:“那珏儿生来贱,孕期燕窝吃得少!她屋里发现的假品都在那里堆着。”

如此肚里孩子受不得什么影响,算是幸事。

尚中丞叹息再叹息,夫妇一夜未眠。

碧花楼。

王氏也是愁得睡不着觉,眼看着再过三月瓜熟蒂落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肚里怀的到底是好是坏已经说不准了,天大的喜事覆上了一层阴影,也是叫人难过。

她也是胡思乱想着,丫鬟说:“小姐,那是她活该,做错了事,要叫她孩子来还债了!”

王氏心头意动,想来也确实是这样一个理。不过心里的良善还是叫她及时喝止住了丫鬟:“莫传出去,不然大爷定撕烂了你的嘴子!”

幸灾乐祸的自然还不止碧花楼。

那双生子那里自然也是喜的:“这盛品斋爆出来恶事,倒是可以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