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再次病倒时,宣了流敏公主近身伺候。

他问过她一句:“流敏,你可是要拥立十三的?”

流敏公主回答:“十三,到底还是太过年幼了。”

三四殿下哪个不是三十多岁,正值羽翼丰满之时,怎么都轮不到十三殿下。

官家眼里一丝欣慰,“想知道我诏书里立的谁么”

流敏公主一丝讶异:“父皇要告诉我?”

“若是流敏想知道的话。”

流敏公主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已入道便不该过问凡尘俗事,父皇我并不想知道。”

流敏公主话落,手便被父皇紧紧抓住。她瞧得父皇一双眼睛圆亮,便是真心说了一句:“我盼着父皇长命百岁,唯有此才能继续庇护我。”

“好。”

官家一再病重,国心动摇,立太子一事再被催促。

最后是流敏公主替官家颁布了太子之诏,立了三殿下为太子!

此事,叫四殿下气红了眼,十三殿下却是率先恭喜了三哥。

自此,悬了多年的太子一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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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一脉逢喜事精神爽,拥立其一派的尚府也再次水涨船高。

已养足三月的马伶伶这一胎脉象也是极稳,整个尚府里也是洋溢着喜庆。

珏儿早了马氏两个月的肚子,如今也是胎满五月余,她肚子有些过份大,若不是月月号脉,怕是以为怀了双生子。

秋去冬来,皇宫里太子一位尘埃落定后,也随之而来的是万物萧索。

三月孕肚一稳妥后,马伶伶便回了趟娘家探望生病的祖母。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大了些。刚入十月底,街上风雪便来了。

那雪厚得叫马车都不好行驶,马氏掀开帘子瞧着天色,她此刻正从娘家往婆家的路上。

今日集市上也是格外闹腾,到处是人挤着人的。

一叫下人打听,说是花魁游街。

马伶伶便心生不悦:“这各家花楼里的花魁月月游街的,也是闲得慌。”

丫鬟解释道:“夫人您是不知道,近来青楼日子不好过,南方闹了虫荒后,今年收成颗粒无收的。百姓穷了,商人们手头也紧了,青楼日子也冷清了许多。”

“呀,小梅,你竟知晓得这么清楚?”

“还不是那几个门房小厮闲谈起来的。”

“如此,为了生意也是得这样勤快些了。”

石榴甜了(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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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伶伶的粮铺常年布施后,生意倒是一直没见差过,反是越做越大。马伶伶又养胎三月极少出府,对今年的灾情只是被掌柜的浅提了几句。

“今年收成不好,我们家粮便也得少许多,也不知道今年灾民情况如何。”

粮铺里的伙计都跟了她数年,也是早应对过此重情景,自不需她操劳费神的。

想罢,便又坐回了马车里。

恰逢此时,迎面一辆马车徐徐驶来,两车错身之时,马伶伶与对方都揭开了帘子。

便叫马伶伶瞧到了对方的容颜时,竟是与大公子成亲那时去外乡游玩撞上的花魁。

对面那花魁未作明艳装扮,面有些憔悴,看到马氏时,眼里也有一丝异色滑过。

待两车彻底错开后,花魁娘子放下帘子,问道:“刚才那辆马车好生的富丽堂皇,可是哪家贵人的马车呢?”

马车夫是京里人士,“筠娘子,你是有所不知,那便是大名鼎鼎的尚府女眷!乘那镶金嵌玉的帘门是石榴图腾的八九不离十便是尚大公子的平妻!”

筠娘子惊讶万分,忽然便想起大约半年前,她游街时那日惊鸿一瞥的神仙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