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点头称是,“看来小叔的亲事当真是好事多磨。”

皇宫。

流敏公主与十三殿下齐坐一堂,又有官家陪伴。

因官家多年忽略公主,基于愧疚之心如今待公主是极好。

十三殿下再一次美言尚府三公子人品高洁,是位良人时,流敏公主不言不语。

官家倒是说:“一切看你姐自愿。朕曾替她挑过驸马却是没挑好,如今倒叫她受了那般侮辱,朕不再委屈她。”

自官家知晓自己公主被逼到道观修行数年时,震怒又悲痛下已经是削了驸马家的官爵贬为庶民,皇族威严到底是不容人触及底线的。

十三殿下看向胞姐,略皱眉。他一直觉得这懦弱的姐姐应当是三从四德的,否则不会被逼到去观里出家。

可是自她回了宫,又不是那样听话的人,叫他暗暗好生恼火。

有父皇在,他到底不好咄咄逼人,只得按耐着本性耐心劝说。

流敏公主笑说:“我听说你送了两个美姬给他。”

十三殿下一愣。

官家看向他。

十三殿下自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便是圆场:“瞧他回了京府上家人不算太过细致周到,便是送了两个伶俐的丫鬟伺候着。”

瓜熟蒂落(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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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敏公主便不多说,只道:“父皇,不是要过年了么?到时候叫中丞携两子进宫过年夜时,女儿便多打量一番再说。”

见流敏公主没推掉婚事,十三殿下面子挂了回去,心里又有了些底气,便是迎合着。

待送走十三殿下,流敏公主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且修书一封交给宫人,“且将信交给尚大公子,切莫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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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朝廷宫宴极热闹。

年三十那日晚上,大公子婉拒留宿在宫里,一路驾了马车去了马氏修行的观下。去年此夜,他亦是独自前来。

今年此夜,他又来了。

一壶酒,一只上等的珠衩安静躺于匣中。连同去年的,它们都将随他一起无声消失于黑夜中。

他总在这夜,会回忆起与二弟的一些家常。

他在病中,反复无数次地提起,将马氏托与他了无牵挂的遗言。

他心里隐约知晓二弟许是发现了蛛丝马迹,那曾本也有他自愿露出的马脚,也有他争风吃醋的恶意。

可二弟人已逝,他将最美好的留给了活着的人。

大公子替自己倒酒,一杯缓慢地品。

他在宫里的年夜宴上喝了许多,所以不再贪酒,他贪的是岁月带来的寂寞何时消去,贪的是马氏是否有意识到她郎君觉察到真相……

所以她出家三年来惩罚自己,亦是惩罚他……

寒冬腊月的风极冷,刮在马车上,冷得叫人骨头生了寒。

终于,不知何时辰,他酒喝完,收起了那礼物,独自驾马离去……

吉儿,还剩年余了。

观里。

马伶伶与一众女眷们热热闹闹地守岁,观里也点了炮竹,有瓜果菜肴美酒。

也是在这样盛世太平的年夜饭里,清苦的道观生涯可见女眷们发自内心的笑容。

马伶伶放任自己喝多着酒,然后回忆起每年的除夕夜里,她与临哥儿的幸福。

又会醉得狠了时,再想起与大伯恩爱缠绵的快活……

她想着自己虽修行,却永远也修不了一颗凡尘俗事的心。人可以锁在观里,心呀,却是纷纷扰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可人不在了。

徒留她孤独又痛苦地活着这世上。

“阿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