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相互倒了酒,起初二公子还是神色如常,虽说话不够利索,到底思维尚在。再灌几杯酒下去,便说起了胡话儿。

二公子且说自己这些年,过得尚算知足。打小出生富贵,虽庶出却也兄长疼爱幼弟尊敬。府中众妻妾虽有隔阂但大体团结。他早年娶得贤淑美妻,夫妇又恩爱羡煞旁人。

唯一美中不足是他一事无成。

本想着外出游学能记些本事回来,谁知路上三番四次被贼人偷了银钱,自己打着零工一路回京。活到二十来岁,已看得出是个没本事的。

又后哭,说自己对不住吉儿,害得她年纪轻轻便要守活寡!

大公子耐着性子一通陪吃下,总算是明了二公子心中郁结。

说到底,还是因着无法生育所致!

大公子起初倒也宽慰:“你急个甚?有大哥在前头给你顶着,你夫妻二人只需躲在后面享乐便是。”

“可大嫂那肚子也难出呀”

二公子哭得双眼通红,“大哥,你又不纳妾”

大公子心头暗生一丝恼意,面上怒道:“那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他不近女色在胡京也是出了名的,花楼没少逛,可却是片叶不沾身。

并非他不好女色,而是他早便心有所属!这身子又岂能随意与旁人胡来?

二公子摇头,“娘前两日与我提议,说爹那里逼得紧,不若让我去劝着吉儿借种……”

“荒唐!”大公子拍桌而起,怒骂:“说的是什么胡话儿!你们可问过她的意见?!”

二公子再哭,躺地上抱着头一脸的痛苦,“我不想呀我这么欢喜的吉儿怎舍得让她投怀另抱呜呜”

大公子被二公子哭得心烦,一屁股坐回凳上,怒气冲冲地替自己倒了酒,也是一连灌了好几杯!

他着实是生气,一想到那小妇人压在旁人身下承欢,上次便因此而失去了理智玷污了她此番此景此刻!

大公子需得多灌些酒才能压下自己的妒火!

就在大公子独饮时,只觉腿根子被抱住,一低头,竟是二公子!

他抱着他腿,满面泪痕哀道:“大哥,我输不起呀我不能再叫爹爹失望呀”

大公子气得胸膛连连起伏。

最终,二公子心情渐平,将脸贴着大公子的粗腿,幽幽低语道:“大哥,你且替我找个老实可靠的,定要是俊秀杰出的,让他替我生个孩子罢!”

大公子脑子嗡地一声炸了“简直是混账!”

一桌的好酒好菜伴着怒骂全被扫到了地上。

石榴大树(22)

石榴大树(22)

昨夜听说二公子宿在了客房里,双吉一早便翻着白眼,去婆婆屋里告状。只是扑了个空,锦姨娘此时刚去了客房在回来的路上。

婆媳俩在半路上撞见,马伶伶便委屈:“娘,你可是去见过临哥儿了?”

锦夫人瞧儿媳那样,赶紧抢了话骂骂咧咧道:“这临哥儿当真是不务正业,昨夜怎地没把他喝死!回来有些时日了,天天与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让他去寻益哥儿谋个一官半职的也总算是有个正事儿干着方是!”

马伶伶被一番抢白,插不上话儿。

锦夫人又骂道:“伶伶,待临哥儿酒醒了,定是要痛快罚他一罚的!”

马伶伶最终只得乖巧回答:“……都听娘的。”

锦夫人见此事蒙混过去了,又语重心常说道:“你呢。近些时日也要多去碧花楼走动一番,让你嫂子吹吹枕边风,求着益哥儿给弟弟谋个官职,不能再这般混下去了。”

“我得空了便去找嫂嫂。”

锦夫人满意了,“今儿个天气难得好,不若我们下午外出逛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