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吸食生命的血河。
池言怔怔地注视着这一切,就在卡车冲过来的时候,凌熙用力地把那个池言往反方向推,自己则跟其他人一起被卷入卡车的轮胎底下,池言听见了什麽被辗碎的声音,卡车最终撞上路灯才堪堪停下,所行之处拖曳出一片血河。
身後传来了乾哑的唤气声,像乌鸦乾乾在哀号,池言回过头,那个跌坐在地的池言步伐踉跄地爬起身,越过人潮,跌跌撞撞地奔到了被撞得破碎的凌熙身边,颤抖着手把了无声息的凌熙拥入怀中,仰首发出凄绝的恸哭。
撕心裂肺的感觉直上心头,池言忽然一阵晕眩,不住地跪倒在地,耳边彷佛传来了夏蝉的鸣泣,如梦似幻,如影随形,嗤笑着这个渺小的世间万物。
──你想救他吗?
少女的浅笑声倏然在池言的脑海中响起。
池言猛然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卧室的天花板,半晌後才从那该死得逼真的梦境中回过神,转头望向躺在身旁的凌熙,凌熙睡得香甜,跟梦境中惨烈的状态成了鲜明的对比。池言掀开被褥,他的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套乾净的睡衣,想来是凌熙在他昏过去的时候替他清洁的。
那个梦境又是怎麽回事。池言重新缩回被窝,蹙着眉毛思考,这跟他预知到的未来截然不同,未来的走向分明是他会被逼到跳楼自杀,怎麽又变成凌熙出车祸死掉了,不合理,实在不合理。而且照他跟凌熙现在的状态,让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池言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少女所说的那句话,他遗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那件事情攸关了凌熙的性命。
前一天池言做了两个假设,然而两个假设却互相矛盾,倘若少女没有骗他,加上这场诡异的梦境,池言推断自己极大机率才是开启这场轮回的主角,目的就是为了挽救凌熙的性命,而现在的关键点就是他为什麽会丧失记忆,轮回的主导权为何又落在了凌熙身上。
池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一定还遗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没关联到,或许就如少女所说,想起过往才是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方法。
他必须跟凌熙好好谈谈,在那之前得先把他的阴茎夺回来。
隔天池言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凌熙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做着早餐。半小时後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点,凌熙收拾了下自己,笑意盈盈地对坐在餐桌前的池言说:“言言,趁热吃吧。”
喝着研磨咖啡的池言瞥了眼在对座坐下的凌熙:“凌熙,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谈谈。”
“如果你是要丁丁的扶养权的话,免谈,丁丁是我的宝贝,我绝不对把他让给你。”
草尼马的。池言压抑住拿咖啡泼凌熙一身的冲动,平静地说:“我要跟你谈谈轮──”回──
话未说完,池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冰凉的手牢牢摁住,疼得他拿不稳咖啡,咖啡落在地上,瓷杯应声碎裂。池言瞪大了眼,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撑在桌面上,手指死死地抠着桌布,他有预感,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他的心脏就会被那双无形的手给生生捏爆。
凌熙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进耳畔,失了真切,几次之後池言才终於听清楚凌熙在不断地喊他的名字,凌熙神情担忧地站在他身旁,弯下腰,不断抚摸着他的後背:“言言、言言你怎麽了,你别吓我......言言、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那双无形的手散了开来。好不容易摆脱禁锢的池言终於能够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吸吐着新鲜空气,脸色一片惨白,这下他又确定了一件事,他不能够跟凌熙提起轮回的事情,否则他就会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给生生扼杀。
终於缓过死亡痛楚的池言深深地呼了口气,安慰般地揉了揉凌熙的脑袋,虽然凌熙这个屑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