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吗?”
燕回南和于佩敏齐齐愣住,竟从未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过抑郁。
徐医生缓缓道:“而且燕羽这个程度已经很严重了。他长久的心理抑郁早就导致了生理性抑郁,而生理的病情又不断加重他心理的苦痛,恶性循环。他这些年过得很痛苦很艰难。我们普通人哪怕是失眠几天,得个感冒,都难受得要命。孩子躯体化症状这么明显,你们都没当回事吗?他这些年长期的失眠、胃痛、厌食、头晕、呕吐、呼吸困难等等,这是很痛苦很折磨人的呀。”徐医生说,“要想孩子好,做父母的也要积极配合一起治疗,你们不能再给他添负担了。”
……
后面是单独的心理咨询,黎里先出来了。
她原本拿了书想背单词,但实在静不下心,便望着窗外发呆。她再度注意到来往的患者们,这世上有多少人因为这看不见的不被理解的疾病,而被忽视被误解被刻薄嘲笑着然后沉入深渊了呢。
一小时后,燕羽单独出来了,表情有些疲累,但还算平静。
黎里问:“感觉怎么样?”
燕羽将头歪靠她肩上,倦道:“像跑了很远的路。”
“那靠我身上休息会儿。……等你身体好了,早上的跑步计划还是要继续的。”
“好。”
黎里握住他的手:“燕羽,别怕,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很轻地点头。
她轻声:“你们什么时候回江州啊?”
他没答,却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江州了?”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阖着眼:“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你语气,就不太对。你没说,我就没问。”
黎里心头微酸,只好如实道:“我妈妈要去王安平老家过年。我不想去,就……她过她的,我过我的。”
燕羽静了半刻,说:“我们一起留在帝洲过年吧,就在我们自己家,就我们俩。”
黎里吓一跳:“你爸妈不会同意吧,以为我带坏你。”
“我想和你一起过。”燕羽说,“而且医生和我说,不要无条件地被父母捆绑,给自己透气。”
“可是……”黎里犹豫着,转而一笑,“你觉得轻松,自由,那你就这么干。”
一小时后,燕回南和于佩敏出来了,两人眼睛都红红的,像经历过巨大的情绪波动,有些颓废。
当晚在餐馆吃饭时,燕羽说不打算回去过年了,想和黎里留在帝洲。
燕回南和于佩敏很惊讶,但父亲并没发火,也没大声,只问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