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好,他减刑了,明年能出来。”
他微笑了。
“你再睡会儿。”
她坐去书桌前,拧开台灯。一转头看见柜子里满当当的奖杯证书,他的人生写在里面。当初看见只觉厉害震撼,如今再看,想到他的经历,更觉怆然不易。琵琶是他的解药吗?
她看见某样东西,前去细看。当初她在屋顶上给他折的乌篷纸船,被他放在柜子里,静静停泊在几座弦望杯奖杯旁。
她扭头,燕羽睡着了,那枚硬币吊坠贴在他脖子上,闪着微光。
她这样陪了他几天。头两天,他很疲累,也低沉,不愿讲话,但也不愿她离开他视线。于是,她坐在他书桌前看书学习,他躺在床上睡觉。那时,他睡不太安稳,随时能醒,随时能眠。
可只要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她。
有时窗帘拉着,只开了盏小台灯,像处在一个朦胧温暖的灯笼里。黎里的身影逆着灯,她的发丝、脖颈散着暖黄的光。
有时候,窗帘拉开了,天气仍不太好。玻璃窗外,天空白蒙蒙的。黎里的背影静静地坐守在那儿,笔尖在纸张上细腻地唰唰。
燕羽有时会看她许久,觉得这样的时刻像是永恒。尤其当天光白亮的时候,窗子雪茫茫的,他们好像静静地待在玻璃世界里。只有他和她。
渐渐,他身体恢复,能陪她看书帮她解题了,也开始弹琵琶了。只是仍格外依赖她,坐着坐着,就总爱靠贴她身上。黎里笑他是燕圣雨吃的那种软糖。
春节近了,曾经的同学们早都回了江州,张罗各种聚会。
黎里一要学习、二要陪燕羽,一直没空。但那天谢菡又叫了她,黎里想着学了那么久,该放松下,且燕羽也恢复了,就同意了。
头天晚上,她问他要不要去同学聚会。
燕羽老实答:「不太想去。」
黎里意料之中,说:「不想去就不去。但我要去,明天就不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