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视线下移,他望住她的侧脸,又唤她名字:“黎里。”
黎里起先盯着屏幕不动,可余光已看到他脸了,避不开。终于,她眼神挪过去半截:“怎么?”
燕羽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黎里无声几秒,反问:“我们是吗?”
燕羽眉心微蹙了下,一瞬又平了,问:“因为什么,能不能说出来,或许我能解释。”
因他仰望着她,有光洒在他脸上,照得他眼瞳很亮,很深的样子。
但就在这时,有人喊:“开台!”
“不为什么。”黎里收回目光,拿起三角框走向不远处一张台球桌。她掏球时,朝沙发处一瞥,燕羽站起身了,远远看着她。
他穿着件深灰色大衣,看着有些瘦,身形却挺直。黑色围巾将他的脸衬得白皎皎的,垂在衣侧的双手也又白又长,扎眼得很。黎里发觉,他身上其实有股子出尘的气息的,平日里看着不易察觉,只觉他安静中带着些疏离。但此刻放到这乌烟瘴气俗不可耐的台球室里,那一身干净而寂定的气质就格外蓬勃,遮不住的,与周围污糟浮躁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他,朝他打量了好些眼。
他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妄想什么呢。黎里想着,将球码好,拿开三角框时,沙发处空了。她扭头看,燕羽已走到门口,掀开挡帘出去。
他走了。
又有人喊开台,黎里转身过去,目光所及,全是青白的烟雾。她胸口一窒,像突然被这些烟雾的固形物给堵住了。
台球厅就是这样,空气永远浑浊,掺杂着甲醛、烟草、皮革、油漆、汗臭、朽地板的腐败味,叫人头昏憋闷,无法呼吸。
“你们在这儿呢?我找了半天。”这桌来了新人,是个女生。原来打球的几个男生道:“等你好久了,这么慢?来来来,这局你打。”
“我技术不行,你教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