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唔”了一声,也不挪开,就那么懒洋洋地挂在秦知身上,看着他搅拌好了蛋液之后,又去和水揉面,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我要不要也学着做饭?”

他其实并不算完全不会。

只不过会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不费工夫的,平时也基本都懒得自己动手。

秦知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池砚舟,很是认真地给出回答:“不要。”

“为什么?”池砚舟问。

“这样你就会需要一个给你做饭的人了。”秦知笑了一下,收回视线,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池砚舟眨了眨眼睛,想说现在的人靠外卖都能过活,但在看了秦知手上逐渐成形的面团之后,还是默默地把话给吞了回去,继续在对方背上挂着,直到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

“先出去吧,待会儿油大,”侧头很是自然地在池砚舟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秦知把人推出了厨房,“很快就好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水果。”

池砚舟乖乖地坐到了饭桌前,等待开饭。

秦知端着刚出锅的韭菜盒子走出来的时候,池砚舟收到了陈青的消息。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抬头问秦知:“明天晚上的烟火大会,你去不去?”

“陈青说他找到了个好位置。”

池砚舟是记得这场烟火大会的。原本需要他完成的一个任务,就在这场烟火大会上在原本的小说里,赵斯年就是在烟花绽放的那一瞬,和“秦知”告白的。

秦知听池砚舟说过相关的“剧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池砚舟:“你想去吗?”

池砚舟盯着他看了看,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笑了一下:“想去。”

“那我也去。”对面给出的回答一点都不出乎意料。

池砚舟又笑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开心。

简单又幼稚。

烟火大会在第二天晚上,两人又在小镇里呆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才坐车回去。一群人提前了几个小时,就已经待在了据说没人知道的“好位置”上。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零食、面包和没打开的餐盒,堆在一起的各种饮料里,还混了几瓶按理来说,他们这个年纪不该碰的啤酒。

池砚舟坐进人群里,很不客气地拿起一包薯条就拆了包装。秦知紧挨着他坐下,手里提着的糕点才放下,就被塞过来一包辣条。

“帮我开下,手油了,撕不开。”池砚舟咬着薯条,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秦知看他一眼,撕开辣条递过去,又换过他手里的薯条,拿了一根放进嘴里。

蜂蜜黄油味的。很甜。

冬日天黑得很快,等到九点多的时候,夜色已经稠厚得化不开了。

陈青他们找的这个地方有点偏,就远处一盏孤零零的路灯,投过来遥远而黯淡的光。

池砚舟的一只手里,还拿着包刚开封的瓜子,另一只手则隐没在黑暗里,和秦知交扣在一起,手心因双方过高的体温而泌出细汗。

身边的其他人还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包装袋被撕开、揉捏的声音也混在其中,池砚舟却仿佛只能听到属于自己和秦知的心跳。某种难以言说的热燥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喉口蔓延出来。

稠黑的夜幕倏然被明亮的光芒划破,绚烂的花火远远地在天穹绽开,如梦中的画面一般,倒映在被映亮的眼眸当中。

接连的爆鸣这时候才晚了半拍地传入耳朵,一瞬便盖过了所有其他的喧嚣。

没有人说话。就连最无法保持安静的男高中生,也好似在这一个刹那被夺走了心魂,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烟花绽放的方向,一簇簇升空的光焰,将那一张张年轻又充满生气对面变胖,给映照得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