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二楼阳台上站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站得很直,面容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任何情绪,冷漠与生俱来,有一股禁欲的压迫感。
蔺景渊不知何时回来了,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蔺怀硬着头皮迎上去,莫名地,挤出一个奇异的笑。
两人四目相对。
蔺景渊收回视线,离开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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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颜
蔺自臣的婚礼如期举行。
前一天,蔺家几乎全部到齐,聚在酒店确认详细事宜,生怕出一点差错。
蔺怀兴致恹恹,一个人坐在贵宾间玩消消乐,生人勿近的姿态。
他的二叔有两个孩子,除了儿子蔺自臣,还有个女儿蔺沐香。论年纪,蔺沐香比他要大半岁,故要是碰了面,还得喊一声“姐姐”。
蔺沐香面容精致,礼服加身,脚踩恨天高推门进来,看见蔺怀就愣住了。
“谁让他来的!”
偌大的贵宾室只有蔺怀一人,他抬起头,关掉游戏。
“谁让你来的!立刻给我滚!”
蔺沐香冲上前,拽住蔺怀将他撕扯起来:“谁让你来这的?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蔺怀退一步挣开桎梏,和声和气地:“姐姐。”
“谁是你姐姐!你少假惺惺恶心我!”蔺沐香扯着他领带,又要赶人。
蔺景渊听到动静推门而入,蔺自臣紧跟在后,四兄妹齐聚一堂,气氛一下变得微妙。
蔺自臣先上前一步,打断她:“沐香,是我让小怀来的,不许胡闹。”
“哥!”
蔺沐香气得跺脚:“你为什么要让他来,爷爷就是他害死的!他是个杀人凶手!是个杀人犯!”
蔺怀眯起眼睛,和气散了:“蔺沐香,你再说一遍。”
蔺沐香毫不相让:“爷爷去世那天,病房里只有你一个人!明明前一天还好好地,为什么和你待了一下午后就突然离开了人世!”
“遗属上写得清清楚楚,蔺怀不得继承任何家产,爷爷一向疼你,最后为什么偏偏把你摘掉?蔺怀,爷爷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你到底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个不肖子孙!杀人凶手!”
“蔺!沐!香!”
蔺自臣打断她:“爷爷是胃癌晚期,一年内下了五张病危通知单,本就生命垂危,这与蔺怀何干!”
“就是他害死的!就是他害死的!”
蔺沐香声嘶力竭,眼泪一直掉:“是他把爷爷活活气死的,就是他害死的!他喜欢男人,他喜欢男人!”
“你们明明都知道他喜欢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为什么还一直纵容他!由着他放肆乱来!你们这群帮凶!你们都是帮凶!”
蔺自臣一把拉住她:“沐香,不许再说了!”
“我偏要说!”蔺沐香甩开他,上前盯住蔺怀,满腔怒火:“我想起来了,爷爷去世那天病房里不是只有你,还有爷爷的秘书陈臻,你的姘头!自葬礼结束后,他就离奇失踪了,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就藏在美国对吗!你这四年不肯回来给爷爷上一根香,就是生怕耽误了跟他逍遥快乐,对吗!”
“蔺沐香。”
这次打断她的是蔺景渊。
男人眉眼极深,音调冰冷,让蔺沐香一下噤了声。
蔺景渊处事狠绝无情,喜怒不形于色,如今沉沉站到蔺怀身前,周身散发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众人对他的尊敬和恐惧仿佛是天生的,蔺沐香从未忤逆过这个大哥,但今天她硬着头皮迎上去,死死盯住蔺怀:“你尽管躲在大哥身后,也尽管躲去美国不回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