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每次来总给您添麻烦。”乔北昭听闻受宠若惊,客气话热络又漂亮。
詹静给每人都盛了一碗,蔺怀也有。
粥面飘着红枣和枸杞,还有桂圆和银耳,一碗鲜粥色香味俱全,冒着朦朦热气。
蔺怀只淡淡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推去了一旁。
乔南熙无奈,不在意地端起来,呼呼吹几口气,一下全喝完了。
乔北昭皱眉,压低声音:“南熙,那是给小怀的,不是给你的。”
乔南熙放下瓷碗,随口解释:“可是小白不喜欢枸杞。”
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整个饭桌竟出奇沉默下来。
蔺怀确实不喜欢枸杞。
詹静方才一门心思都在乔北昭身上,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她脸色一时挂不住,顿觉自责与亏欠,小儿子难得回一次家,竟然还被一家人无形之中冷落,成了局外人。
阳光穿透静谧的客厅,明亮的光线缓缓移动。
气氛却好似变得更为僵硬。
蔺景渊抬起头,语调沉冷,掺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
他问乔南熙:“你叫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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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颜
换做旁人,肯定被吓坏。
但乔南熙神经大条,大条到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危险。
她看向蔺景渊,眨眨眼睛:“叫他小白呀。”
四年来终于再次见到蔺景渊黑脸。
“噗”
蔺怀被她逗笑,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暗自感慨:傻白甜果然威力惊人。
詹静及时接过话茬,解释道:“弟弟出生时雪白雪白的,乳名就取了小白,不过除了哥哥之外,没人这么叫他。”
她语调婉转,意有所指:“乔姑娘还是第二个。”
乔南熙低下头,罕见地脸红了。
*
小白的确是蔺怀的乳名。
这个乳名只在他出生那一刻得到过认可。老爷子觉得男孩子就该阳刚坚毅,叫小白简直太过娇弱,当天就不许旁人再叫。
唯有六岁的蔺景渊不肯改口,一直延续至今。
“小白,来哥哥这。”
这是蔺怀每次闯祸挨罚时,蔺景渊最常说的话。老爷子见不得大的私自包庇小的,最后的下场总是两人一起罚。
“小白,最后一颗,没有特例。”
这是蔺怀每次哭着闹着吃糖时,蔺景渊常说的话。蔺怀知道哥哥一向对自己心软,每次嘴馋就求他抱抱,双手双脚缠在哥哥身上,再挤出豆大的泪珠,总会破例得到糖。
“小白,去写功课,给你检查。”
每日晚餐结束,蔺景渊都雷打不动地教他温习功课,坚持十多年。
“小白,不喜欢钢琴课?那不去了。”
年幼的蔺怀贪恋更多的玩乐时间,蔺景渊便私自停掉他的特长课,挤出时间带他去踢球,滑板,或者游泳。
“不要责罚小白,他知错了。”
“不要强迫小白,他开心就好。”
以及十五岁的蔺怀第一次被遗精吓哭,一路跑去哥哥房间,湿答答地钻进他怀里,控诉自己尿床了再也不要见人了时,蔺景渊也是揉揉他的头发,一边解释一边安慰,把他抱紧了。
他说:“小白,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蔺怀强迫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可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记忆里的那个蔺景渊,和现实中坐着的这个,简直天差地别。
过往的点点滴滴,像是一场荒诞的大梦。
他死死盯着对面的蔺景渊,恨不得变成一头暴戾残酷的狮子,扑上去把他撕碎,藏在谁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