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声音在发抖:“我知道我不可理喻,可我控制不住......哥,无论如何,我都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你和别人结婚......”
“好。交给我处理。”
*
蔺景渊的确能处理一切。
身为蔺氏集团的唯一接班人,蔺景渊十四岁就被蔺志远带进董事会,自小在权衡利弊的环境下耳濡目染,心智比一般人更为冷静理性,也更为冷漠狠绝。
詹静有时也很无奈,说他太过漠然,为人不苟言笑,做事固执己见,骨子里清高自我,不近人情。
他想要的东西,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
除了蔺怀。
对自己亲弟弟产生异样情感是什么时候,蔺景渊已经记不清了。
也许是他咿呀学语叫自己哥哥时,求着自己要棒棒糖时,缠着自己打游戏时,又或者,是第一次遗精被吓哭,钻进他怀里惊慌失措时。
蔺景渊已无法确定具体时间,但等回神时,已经爱了许多许多年。
仿佛从蔺怀降生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和血脉就在叫嚣着、沸腾着说喜欢。
他没打算压抑自己的情感,更没打算放过蔺怀。
只是那时蔺怀太过年幼懵懂,他不舍得伤他。
他一直在等。等蔺怀长大。
他承认,毕业回来,当蔺怀告诉他自己喜欢男人时,他整个心脏都在颤动。
眼前的少年那么坦诚,那么一腔孤勇,以至于蔺景渊问他喜欢谁时,声带也抑制不住地哽咽。
蔺怀却低下头,避而不谈。
“我不想说。”他说:“哥,别问我,我不要说。”
*
第二日,蔺怀开始躲他。
刻意保持距离,甚至避之不及,最后落荒而逃。
蔺怀连夜搬出了蔺家,彻底离开了蔺景渊的视线。
这一切远远超出蔺景渊的掌控,他开始调查蔺怀。
他不明白自己离家读书的那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满心满眼都是他、每一个毛孔和细胞都对他充满依恋的蔺怀,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起所有人,他的父亲,母亲,包括家里的用人,管家,还有司机。
他们的答案竟出奇一致,说蔺怀生活的很好,但事关更详细的情况,您需要联系陈秘书。
据说蔺怀搬去老宅,住了三年。
是陈臻一直在照顾他。
*
蔺怀不知道的是,那天,他去了老宅。
透过院落里巨大的落地窗,蔺景渊见到了陈臻,还有坐在他旁边那个离家出走的蔺怀。
陈臻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正端坐在沙发上剥橙子,期间不时凑上去跟蔺怀说几句话,眉眼柔和关切,又伸手揉他细软的头发。
蔺怀全都没有拒绝。
他很认真地在听陈臻说话,偶尔会插上几句嘴,一双眼睛望着对方时,即使满载苦恼与茫然,眼底也是全然的信任和肯定。
交谈半晌,他突然抢走了陈臻刚剥好的橙子,朝他露出一个顽皮的笑。
但他最后并没有独占那个橙子,而是一掰为二,分给陈臻一半。
他们之间的熟络已经远超少爷和秘书的界限,地位的悬差正在渐渐抹去,在情感方面,他们的身份是平等的。
蔺景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于第二日正式入职蔺氏。当天就挑选好几个总部骨干,一同前往各分公司巡察,其中就包括陈臻。
那段时间他好似一直在天上飞,落地就是开会,研讨,定项目,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再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