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赵医生听完他的讲诉,简明记在手册上,抬头:“你近期几乎不会提到乔南熙了,是关系变差了吗?”

“没有,关系反而更好了。”

“看来你卸下了一些包袱。”赵医生继续做笔记,突然道:“对不起,我们应该上星期就会面,我的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

蔺怀并不计较:“没关系。”

赵医生沉默片刻,放下笔,严肃起来:“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蔺景渊。”

提到那个名字时,蔺怀敏感地发现赵医生眉头皱了一下,像是陷入了一段并不理想的沉思。

“你见过蔺景渊了。”

蔺怀只是试探。

赵医生毫不隐瞒,点头承认下来:“上周有位李先生联系上我,说他们老板想见我一面。”

“李秀新?”蔺景渊的秘书之一。

赵医生点头,继续道:“我们约的下午三点,他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我见过他的照片,知道他就是蔺景渊。”

“他怎么找到你的?”

赵医生摇头:“我不知道。”

关于心理治疗这件事,除了他跟赵医生外,只有老爷子和陈臻知道,如今陈臻下落不明,老爷子更是离开人世,蔺景渊到底是怎么查到的,无人可知。

他为什么要调查这些?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在调查什么?

蔺怀僵直背脊,发觉自己在颤抖:“你们说了什么。”

“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他不会从我这里知道你的任何。”赵医生补充道:“你才是我的病人,我只对你负责。”

“...谢谢。”

赵医生下意识摇了摇头,像仍沉浸在回忆里,忍不住道:“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人。”

“他好像也有心事,情绪应该算作稳定,我试图想和他深入聊一聊,他没拒绝,但话题很难切入,几乎要聊不下去。”

“他心思很深,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我说什么,那双眼睛仍是波澜不惊,我们足足谈了一个小时,我简直一无所获。”

赵医生说到这里时,脸色露出一丝难得的颓败。

她是国内知名的心理医生,从业二十多年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论经验还是学识都异常优越。也许正是因为这份自信,或者长期养成的职业习惯,让她说话时总是肯定句。

要么是,要么不是。

但提起蔺景渊时,她用了大量的模糊词汇:好像,也许,有可能,无法确定。

“赵医生,您走神了。”

“抱歉。”赵医生回过神,一贯淡定的面色露出几丝尴尬,无奈道:“其实,作为一个专业律师,我不应该说后面这种话,但是女人的第六感的确在告诉我,我看到的那个蔺景渊,和你提及的那个,有很大不同。”

赵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随意划拉,笔下写出一个【敏感多疑】,又写出一个【神经衰弱】,但很快,又被全部划掉了。

“蔺先生,我仍希望跟您见一面。”

蔺怀沉默片刻,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再给我点时间。”

关掉电脑后,蔺怀久久无法平静。

赵医生虽然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出任何病情,但蔺景渊既然找到了她头上,那自己在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便已不再是秘密。

蔺景渊会如何看待他?

觉得他是个可怜的病人?还是,无药可救的变态?

*

六月。乔南熙顺利完成学业,以荣誉毕业生的身份毕业。

蔺怀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

别的同学都是父母出席送上一束鲜花,蔺怀也有模有样地,带去了一捧向日葵。

他没有问叔叔阿姨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