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不提前告诉我,我连裙子都没穿,在生气呢。”她说话时嘴角沾了一点酱汁,下意识用手指擦掉,又吮了下手指。
不讲究,反而十分可爱。
蔺怀又笑:“小姐,餐桌礼仪是一点不会了?”
乔南熙浑不在意:“这又没别人,吃饱最重要啊。”
蔺怀放下餐具,静静看着她吃饭,看她鼓鼓囊囊的嘴巴,愉悦满足的眼睛,还有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出身名门,却不清高傲慢,学习努力上进,待人热情友好,而且很能吃苦。她有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还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
他想,乔南熙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谁能配得上这份可爱呢。
*
谁呢?
蔺怀在心里默念:会是我吗?
*
再次回来,蔺怀想了很多。
这份感情到底如何定义?
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两个人认识多久才能做到真心实意?
细算下来,他跟乔南熙自相识以来,满打满算也就两年。
如此短暂的相遇,只是漫漫人生中的一小笔,但正是这段岁月,如同一列呼啸而过的脱轨列车,正飞速驶向一片谁也不确定的目的地。
这个目的地,似乎是好的。
因为蔺怀觉得,自己的心态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段时间,他联系上了原来的医生,又重新接受了心理治疗。
自意识到爱上自己的亲哥后,蔺怀已经许多年没睡过好觉,每到夜晚降临,他便饱受失眠的折磨。安眠药并不能抚慰他的心灵,他便开始喝很多很多的酒。
他精神状态不对这件事,是蔺志远最先发现的。
也是经蔺志远的安排,蔺怀在爷爷的书房里,见到了自己的这位心理医生。
对方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气质很冷淡,蔺怀几乎没见她笑过,咨询期间话也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但每一句都很精准,会让蔺怀不知不觉说出很多。
“赵医生,今天,还是说我哥哥吗?”
“你暂且忘掉他的身份。”赵医生递给他一杯温水,继续道:“就叫他蔺景渊。”
此后他便一直接受着治疗,蔺志远有时间总会陪着,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等,如若没时间,也一定会安排陈臻来。
其实那段时间,他的失眠真的有过好转。
但自爷爷去世后,蔺怀便放弃了治疗,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云京,几乎狼狈而逃。
如今四年过去了。
就在上个月,他主动跟对方取得了联系。
赵医生还记得他,从书架上翻出他的档案,清冷的眼睛看着镜头,从屏幕里望过来。
“赵医生,好久不见。”
“蔺先生,我一直在等你。”她说:“像你这样悄无声息跑掉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见。”
蔺怀笑了一声:“抱歉。”
“没关系,我们开始吧。”她将蔺怀的界面放大:“跟我说说,这四年,你都在忙什么?”
蔺怀说了很多事情,不知不觉间,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四个小时。
最后,蔺怀说:“昨天,我装了风车。”
“哦,什么风车?”
“窗外的那棵梧桐树,树叶全掉了,枝干光秃秃的,南熙说不好看,就买了很多风车。”
赵医生看着他,眼睛很深:“今天的谈话,你一直在说一个名字,乔南熙。”
蔺怀垂下眼帘:“是吗。”
“是。”赵医生沉默半晌,才又道:“而且,很刻意。”
“你在给我一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