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彭走上前,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你进不去的。这里是退的回忆,他听说我在烛台切的房间里就走开了,没有看到过屋里的情景。”
说到这里,审神者突然明白了这段回忆会出现的原因。当小短刀的同伴出事时,山姥切国广说一句“有审神者在”,他们就可以放心地走开。
虽然在此之前,小短刀也曾有过保护者,但他的兄长一期一振其实并不曾给过弟弟们安全感这当然不能怪一期一振,他连自己都没法保全,处境岌岌可危,只能靠不停地自我牺牲维护他人。
审神者突然出声,吓了蓝发太刀一跳。他下意识地用力甩动尾巴。满是尖锐骨刺的尾巴掀开浴衣的下摆,伴随着锐利的破空声,飞快朝都彭的脸上拍了过来。如果真的被它打到,绝对比被炸毛的猫挠一爪子要严重得多。
注重仪表的审神者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伸出手抓住一期一振的尾巴,稍稍用力,警告性地拽了一下,提醒道:“改改你的坏习惯。”
他点到为止,在一期一振转过头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看向他时,立即放开了他毕竟,是他从背后突然凑近,去惊吓一只还没有完全驯服的、充满攻击性的猛兽,会遭遇攻击也在所难免,不能全怪付丧神反应过度。
“来吧,我们走。”
都彭拉住一期一振的胳膊,又向堀川国广伸出了另一只手。胁差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看他的眼神,如果不是需要靠审神者将他带出去,这个少年大概更想钻进哪个角落,彻底地躲藏到地老天荒。
审神者强制性地把他拉到身边,托着他们两个升向空中。本丸的走廊消失了,周围重新变成一片黑暗。都彭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双颤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但这个时间很短暂,他们旋转了两圈,脚落到了卧室的地板上,周围有了灯光,重新明亮起来。某个怕黑的付丧神闪电般缩回了手。
都彭松开了他们。两个付丧神不约而同地迅速向后缩,躲到了离他至少一米远的地方。审神者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现在已经将近十点钟。他掩面打了个呵欠说:“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堀川,回烛台切房间去睡觉。告诉他你今晚不会捣乱了,让他放下心好好休息。”
毕竟明天还要做他的试验品,不是吗?
他又转过头,对已经在第一时间跑过来扶住一期一振的五虎退说:“退酱,扶你哥哥去刷牙。”
审神者的呵欠打断了堀川国广和一期一振的欲言又止。被点名撵走的胁差少年偷偷擦了擦眼泪,把抽泣憋了回去,轻声应了一句“是”,安静地离开了审神者的房间。
五虎退也连忙扶着一期一振忙乎起来,和他一起刷牙,把自己的兄长重新塞回被子,自己也拿出了睡衣和洗漱品,跑进了卫生间。
于是现在就只剩下心情复杂无比的一期一振与审神者共处一室了。然而人类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想要跟他交流的意思。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睡前读物,好像完全察觉不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尴尬和紧张,悠闲放松地翻看起来。
被无视的一期一振简直不知所措到了极点。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当他又一次扑向审神者,然后被扔进那个石盆。在黑暗过后,立即直面了第一任审神者。他什么都没有穿,没有武器,连靠自己站直的力气都没有……在那个时候,他又一次自以为是地推测,这当然是五虎退现任主人的又一次精神拷问。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惊讶到了极点,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病房里的除了第一任审神者外,还有五虎退和他的现任审神者。他们完全不受他、以及随后掉下来的堀川国广影响,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自顾自地演绎着既定的剧情。
结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