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道歉说:“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突然发疯……对不起,和泉守他只是习惯配合我,我们总是一起出阵……”他的眼睛红了起来,啜泣着小声说,“请、请惩罚我,饶了兼桑吧。不、不管是什么命令我都会服从的……”

都彭看了一眼时间,对着堀川国广伸出了手。胁差少年明白,主人是要他把兼桑和乱酱的本体递给自己。这应该是他打算动手驱散付丧神的人形,把他们封印到本体当中。他看了看在审神者腿上疯狂扭动的黑发打刀,又看了看依偎在他身上发抖的乱。

“主、主人……”

堀川国广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知道主人不会伤害兼桑和乱酱,他知道主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他们变回刀剑本体的样子,他知道主人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事,而自己能为主人做的不多,唯一的机会也不过就是绝对服从命令。

“被封印回本体,对付丧神来说是很痛苦的……”胁差少年艰难地说出了想说的话,羞愧得简直想要流泪了,几乎是在话音出口的瞬间,他就改变了主意,按住乱,把腰间的打刀解下来递给了都彭。

胁差在为自己的同类求情,但他看起来非常害怕这个认知让和泉守兼定停止了挣扎,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他发红的眼睛。乱也很惊讶,和泉守也许会感到欣慰,因为这振堀川国广到底还是对他们抱有一点善意和同情。但……这不更加说明,抓住他们的审神者是个严苛可怕的主人吗?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绑上了铅块,直直地向下坠去。

但短刀不再发抖了,他轻声说:“没事的,审神者大人怎么说就怎么办好啦,堀川君。”

都彭接过了堀川国广递过来的打刀,平静地问:“付丧神被驱散人形时很疼?”

“不不……”堀川国广紧张地否认,然后意识到这跟自己刚才说的不符,为了不让都彭误会自己是在试图愚弄自己的主人,胁差少年磕磕巴巴地说,“就、就只是……意识被封印在本体当中,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审神者一个人的声音才能传递过来……”

都彭安静地望着黑发少年。他松开和泉守,任由他飞快地从自己的怀里逃了出去,随意地把他的本体放在一边,朝堀川国广招了招手。

胁差犹豫了一下,也放开了对短刀的钳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走到审神者的身边。

和泉守兼定和乱藤四郎谁都没想过趁机再去抢一下自己的本体试试,他们像被银行劫匪用枪威胁的人质一样,紧张地汇合在一起,缩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墙角。长发打刀忿忿地从嘴里扯出堀川国广塞进去的手帕,眼睛却紧紧盯着审神者的动作。

他蛮担心审神者会先把给他们求情的胁差少年给封印进本体的。讲道理,如果这个审神者没这么做过,这振胁差哪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看起来很害怕啊!

和泉守所恐惧的事当然不会发生,都彭拉住了堀川国广的手,胁差少年乖巧地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刚来我这里时怕黑的原因吗?”年轻的审神者温柔地夸奖道,“你克服得很快。”

被夸奖的少年涨红了脸,羞窘地说,“您注意到了?其、其实……”

“普通的夜里你看得清东西,所以没那么害怕这我当然知道。堀川,不要对自己太过严格,因为你以后再也不会被关在看不到东西也听不到声音的地方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