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亮起了屏幕，他看了会窗外阴沉的天色，心想或许比起一个人胡思乱想，他不如直接去找郑昱问清楚。

他走出房门，一步步迈下楼梯，脚步却渐渐迟缓起来。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郑昱要出国了，自己又该怎么做呢？邱泉发现面对这个问题，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茫茫的白。

他又回来，安静坐在郑昱的书桌前，摊开郑昱的草稿本，看着他飞扬的字迹，有些走神。

电脑忽然发出一声响，右下角显示新收到一封邮件。邱泉没仔细看邮件，视线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游移，飘忽的视线忽然慢慢停滞下来，邱泉盯着文件夹下的汉字，脑子像卡了壳。

四个方方正正的字符在他的脑子里一个个组合又分散，变成竖直的尖刺，一根根扎进邱泉的心里，他怔愣地盯着，好半天才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痛。

心脏开始不可抑制地抽痛，邱泉抖着手，鼠标点击了好几下才正中那份“申请材料”。

在那份文件将要打开的瞬间，邱泉一片乱麻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他像一个预感到悲剧的囚徒，却非要上前，求得一个最痛苦又最干脆的结果。

一切都在文件夹展开以后，烧成了灰烬。

邱泉胸口起伏着，耳畔是自己颤抖的呼吸，他的眼睛酸涩不堪，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

动机信，推荐信，各式证件公证扫描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他一遍又一遍扫视，直到眼前完全模糊，他伸手一下切断电脑电源，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他木然的脸。

原来，原来他们的一切对郑昱来说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短暂的邂逅，只有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未来还很长。

眼泪砸下来，掉在深色的木桌上，邱泉伸手抹掉，有些不稳地站起来。

天还是那样的暗，邱泉站在这个充满郑昱气息的房间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转过头看了看，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里似乎都有他们甜蜜交缠的身影，然而记忆中的画面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鲜活。他的心里是一片死灰般的寂寥凄凉。

邱泉背上包，在二楼的落地窗旁，看见郑昱家所有人此时都聚在后院里，他在人群里轻易就找到了郑昱的身影。不知道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