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与何人共度春宵?亲友的闲言碎语里,有意无意令她听闻到的名字,她早已连泪都干涸,他还要她问什么。窗外是沙沙的风雨之声,满城风雨近重阳,连天公从来都不肯作美。
灯下她的剪影,削瘦单薄得令人心里泛起痛楚。几乎是梦魇一样,他伸出手去,她却本能的微微往后一缩。心里的痛楚瞬时如烈火烹油一般,轰一声弥漫四溅,摧枯拉朽燃起残存的最后恨意。
他嘿的冷笑了一声:“去年的今天,你要我将孩子找回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最不可触及的伤疤,猝然叫他揭开了痂,血淋淋牵起五腑六脏的痛不可抑,不容她喘息,他眼里幽暗的神气已咄然逼至面前:“我现在就告诉你,孩子死了。”
她浑身发抖,只剩下最后的气力紧紧抓住榻沿冰冷的浮雕花朵,她双唇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却仍不肯放过她:“那孩子去年就死了,这辈子,你永远也见不着他了。”她一只手紧紧攥着领口,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够挣得呼吸的空气。他唇角勾出一个奇异的笑容,看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仿佛那是胜利的花朵在绽放。
她再也没有支持的勇气,那眼泪仿佛已经不是从眼中流出,而是心里汩汩的热血。她仰起脸来,无力的抓住他的衣袖,仿佛是最后的哀求。他却决然痛意的看着她,只看得她绝望的往后退却。手边触到冰冷的瓷器,疯狂的绝望令她一手抓住那冰冷,便向他掷去他这魔鬼!他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