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怎么会不渴望,怎么会不贪恋。
无论是?什么缘由,至少有个?人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她终究走了。
走过的路,她没办法?回?头,从?此她再也回?不去。
几年徘徊,她才走到这流光溢彩的丽泽湖畔,在桥头伫立到曲终人散,她终于走到他身后。
宁王缓慢地转过身。
视线自那道纤影,到远处黯淡的灯火,到一旁寂寥的花树,最后终于落在她身上。
她梳着偏堕髻,双鬓贴金,一支镂雕金钗灿灿生辉,乌纱遮住半边面,一根宽缎将腰肢勾勒得不盈一握。
他用颤抖的视线望着眼前的这个?她。
那一年他年轻气盛,骑着快马去迎接他的王妃,斜风细雨中,他桀骜不逊,劈了马车,看到了他的新娘。
他一见惊艳,之?后便?将她放在心中。
五年的光阴流转,他们恰好回?到了那一刻,她依稀还?是?昔日的妆容,依然是?那一日的衣裙。
今夜花月朦胧,她着昔日旧装而来,赶赴这场花朝之?约。
这时,他便?看到她抬起手?来,指尖轻拈,扯下了那抹乌巾,终于露出她的面容。
这一刹那,无法?言说的酸楚和温暖便?如?同?落花一般,溢满了他心里每一处角落。
几年的寂寞,几年的惆怅,在这一刻尽数消融,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弥补。
青葛在泪光中视线模糊地望着宁王,她看了很久。
久到身边一片花叶落下的时刻,宁王终于开口。
“我姓谢,名九韶,生于皇室,封在禹宁,今已二十有八,家中有一子?名承蕴。”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用很轻的声音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吗?”
青葛想哭,又有几分想笑,她到底压下哽咽,低声道:“我四岁时被?亲人发卖,沦为菜人,幸得贵人相救,来到千影阁,为三十七号,之?后蒙殿下赐名青葛,因屡次立下功劳,为朝廷四品云麾将军。”
宁王抬手?,握住她的:“好了,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了,以后可以重新开始。”
青葛笑了笑:“那日殿下问我五彩琉璃玉匣。”
宁王:“嗯,你?一直带在身边。”
青葛抬起手?腕,让宁王看她手?腕上的红玉手?镯。
雪白手?腕上,红玉手?镯流光溢彩。
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只,恰好和她的相映成趣。
昔年他送她红玉手?镯,她承诺了一生一世,只是?后来有许多不得已,以至于被?罗嬷嬷拿去了。
如?今兜兜转转,她到底将这红玉手?镯重新佩戴上。
青葛开口道:“两年前,殿下问我是?不是?,赠我五彩琉璃玉匣,我珍之?重之?,一直带在身边,唯恐有半分磕碰,只是?”
她看着他,抿唇,缓缓绽开一个?笑:“如?今我终于下定决心,大破大立,晓喻新生,我受累于t?种种,十几年来不得安宁,今夜我愿放下过往,凤凰涅槃,向死而生。”
宁王听此,抬起眼,望进她那双蒙了一层水光的眸子?中,里面绽放着异样的神?采。
一如?十八年前,那双自漫天雪光中望向自己的眼睛。
他在她清澈透亮的眼睛中,看到了朝阳初升,看到了春花绽放,也看到了那一夜,骑着快马奔驰在寂静天街上,那个?情窦初开思念成狂的自己!
一瞬间,他便?觉脑后骤然有什么嗡嗡作响,心在这一刻炸开。
五年的时间,他的王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