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他无力地深吸口气,试着?劝服他:“我帮你找了,父皇也帮你找了,来,你先躺下歇息,你病了,你先歇歇……”
说着?他试图拉着?他,让他回榻上躺着?。
宁王却不肯,固执地道:“我没病,我好好的,我现在?再清醒不过了!”
他好像有些生气,又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做到吗,你是储君,受命于天,你给我,我要王妃!我就要王妃!”
太子一惊,这话?听着?不对。
他小心打量着?他,却见他眼神?单纯又委屈,一派天真的固执。
就好像,他一下子回到了年幼时,三四岁时的模样。
年纪还?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要天上星子也有人给他摘下来。
太子心口涌起一阵酸痛。
他也想满足他,就像他小时候那样,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让他欢喜雀跃。
小孩子的渴望总是很简单,很容易就可以满足。
可如今这个弟弟已?经不是孩童,他年岁已?长,要的不是珠宝玉器,不是珍稀玩具,甚至不是权势地位,而?是一个情字。
他要其它,自己可以买,可以抢,可以偷,甚至可以让,但唯独这个,他没办法给他。
他心中?不免凄凉,又觉心灰意冷。
想起自己年过而?立却至今无嗣,想起大晟朝廷内外种种,不免感慨,想来世事无常原为人生百态,纵然生在?皇室受尽宠爱也不能幸免!
非要天降磋磨,要把过去所?有的骄傲全都折损了,磨得一个心力交瘁疯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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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养了足足五六日?,这病才退去。
之后太子小心试探着?和宁王提起那一日?的言语,谁知?宁王却一脸茫然:“我醒来过吗?”
太子见此,知?道他是梦魇,便不再提什么,只当不知?。
这弟弟是要面子的人,若知?道曾经那样疯言疯语,估计会不好意思。
如今病好了的宁王看?着?倒是很正常,去内廷拜见了皇上,皇后和皇贵妃,又得了许多赏赐。
皇上心疼儿?子受罪,笑得慈爱:“九韶,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朕都能赏了你。”
太子听这话?,顿时感到不妙,他小心地看?着?宁王,生怕他再次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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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说都能赏,人家要个王妃,你能赏吗?
好在?,宁王一切正常,只恭敬一笑,道:“劳父皇记挂,儿?臣病了这一场,倒是耽误了许多正事,如今身体已?经大愈,正想着?有几件要紧事请父皇定夺。”
太子见此,这才放心。
皇上看?儿?子病了这一场,竟仿佛懂事许多,说的话?也招人待见了,龙心大悦,直接道:“有什么你先和你皇兄商议便是,自入秋后,朕一直身体不适,便想着?少操劳一些,你正好多上心,也算是为朕分忧了。”
宁王自然称是。
其实这次他取道入皇都,可不是来发疯养病的,他是有一桩大事要商议。
自大晟建朝立都以来,曾几次丈量土地,要为土地建立簿籍,并在?土地簿籍的基础上征收税赋征用?徭役。
然而?四大世家盘踞之处,数百年来皇权政令不达,先帝时候曾经几次遣派使臣前往当地官署,丈量并核实田亩,登记人口,可碍于四大世家的威望,此事竟迟迟不能推行。
要知?道这税赋徭役的征收,除了土地簿籍,要有对这片土地的掌控权,还?需要赋役黄册,需要掌控当地里长、厢长和甲首,这些都不是可以随便越过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