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犹如炼狱一般的苦训中,她麻木的意?识也曾经滋生出豆蔻情思。
她喜欢宁王的兄长,当今皇太子,他霞姿月韵,松风水月,世间无双,她愿意?用她贫乏词汇中所有的赞誉之词来形容他,没有人能?和他媲美。
当然,也许最初她对皇太子说不上喜欢,只是仰慕,是向往,是对温暖的渴望。
毕竟这是跃入她苍茫贫匮世界的第一抹暖色。
本来那种仰慕会?随着她的长大而褪色,也会?随着对这个世间更清醒的认识而消淡。
可后来那仰慕化为?了恋慕,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皇太子早已经娶妻几年了。
太子妃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其父为?武安侯,母为?信国公府嫡长女,生得?蕙心纨质,雅思清妍,端庄娴静,性情也最是温柔良善。
可青葛曾经用阴暗的眼神盯着太子妃,试图证明?太子是错的,他选的这个太子妃不好。
一直到?有一日,她看到?皇太子妃行经一处园圃,却?看到?花树下有一雏鸟,那雏鸟显然才出生不久,毛都不曾长,瘦弱丑陋的样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皇太子妃却?并不嫌脏,她捡起来,捧在手心里,怜惜地抚摸着,让人取来饭食,她一点点喂它,哪怕鸟粪脏污了衣裙也不会?恼。
那一刻青葛懂了。
这个世上有人沽名钓誉,有人道貌岸然,有人念一千遍佛经敲一万次木鱼却?依然虚情假意?心肠歹毒,但?是青葛知道,皇太子妃不是那种人,她是一个善良柔软的人。
那样的温柔善良是自小被父母疼宠,是不曾缺过衣食,是被泼天富贵滋养出来的。
她和皇太子是一种人,他们冰清玉粹,雪胎梅骨,他们是再相配不过的好人。
从t?那日起,青葛的心思便彻底消散了。
永远不可能?属于?她的,她便不再去惦记,他们那么相配,合该成就神仙眷侣。
时至今日,再见?皇太子和太子妃,她心中已无任何波澜。
只是她不曾想过,阴差阳错,有一日她会?以别人的身份和宁王有了这样的牵扯,更未曾想过,叶闵会?对自己生出男女之间的念想。
最初相见?时,青葛只记得?叶闵是一个“大人”,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大人”是多大,只觉得?他很高,笔直笔直的,挺拔修长。
如今回想,十六岁的他其实是一个飞扬洒脱的少?年,一身劲装,手持长矛,是最飒爽的英姿。
之后再见?是四年后,最初她并没有认出他,是后来知道他昔日的阅历才慢慢知道,当初和皇太子以及宁王在一起的少?年便是叶闵了。
叶闵曾经是一战成名的少?年悍将,在一次残酷的伏击战中,他身受重伤,残了腿,之后自请进入禹宁。
至于?宁王
青葛吸了口?气,她伸出手来,撑在老树干上,之后缓慢地让自己站直了。
无论是叶闵还是宁王,他们两个都是压在她心坎上的一座山,她终究会?想起最初,想起那个过于?清冷雪白的午后,想起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怜悯的,像是高居于?云端的仙人俯瞰着挣扎在苦海的世人。
他们生得?再是昳丽绝艳,性情再是温柔体贴,对她再是恩重如山,曾经的一切依然在她心里,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烙印。
最初,明?明?矜贵讲究到?极致,却?依然愿意?对着脏污卑贱的她伸出手,冲她温煦笑着的,是皇太子。
如今叶闵的示好,不过是看中了美貌的皮囊罢了。
可以效忠,可以卖命,甚至可以一夜风流。
其它的,不可能?。
至于?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