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状态,找到了一些规避风险、自我安慰的办法。

相处中,花寻早就发现人外很少有这方面的情绪。无关身体强度的强弱,这些生物经过层层进化选拔,早就有了能够掌控自己生命的能力,进化的智慧给他们足够的信心,他们坚信自己不会被任何莫名其妙的原因夺走性命,根本没人担心“万一我死了怎么办”这件事情。

他们的生死观让人类觉得有点不适,不是对于生命的漠视,而是......他们把很多东西放在生命的前面。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真的很难死。

这一点和人类有鲜明的对比。

所以这种担忧自己安全的心情,每次自己不自觉的表露出来时,总会让其他人感到自责愧疚,也会有产生一些对于她的怜悯和心疼。

尼尼曾因此哭出来两升液体。

领航员沉默着。

他的三个头都皱着眉,正在思索。

文森特:“戴达罗斯有告诉过你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吗?”

花寻点头:“他说了,他说的比较直白,说当时我交的钱是买命钱,买你们的命,在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不能让雇主比船员先死,这是你们最后的职责。”

花寻:“但是我之前翻看我们签订的合同条款的时候还有一条,客户的个人意愿是这趟旅行当中必须要考虑的因素,如果意愿和规则冲突的时候,客户可以通过签订书面免责条款来强制修改规则。”

人类在口袋里掏了掏:“时间比较紧急,我写得很潦草,但是视频资料我已经用终端全部记录,表示这不是受人胁迫或者蛊惑,是在我自己意识清楚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她要求所有船员返航,独自留在星球上度假,书写这份免责条款的时候她已经见到了愚群,但她并不改变决定,一切后果都已经可以预见,一切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

花寻把那张纸递给他。

人类叹着气,絮絮叨叨:“我不赞同你们的一些看法,比如一些牺牲毫无意义,就算你们死在我前面,算你们英勇殉职,对结果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但是我讨厌看到无意义的牺牲和不珍惜生命的行为。”

文森特没说话。

他看着那页纸,每个字每个字看,领航员的阅读速度从来没有这样缓慢过。三头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人类还在等待他的后话。

花寻:“文森......啊。”

短促的惊呼,花寻突然被向前猛地一扯――不,不对,她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被向前一扯还是文森特向前了一步,手臂从背后过来按住了她。

沉默的拥抱。

这个世界上生物都硬邦邦的,哪怕他们毛茸茸或者软绵绵,但是总有一种坚硬感。那是力量带来的冷硬,与身体的柔韧无关。那页纸依然被文森特拿在手中,按压和抚摸中纸出现折痕,发出轻微的响声。

领航员的制服上有颗扣子,高度正好在花寻的额角,文森特是很爱惜自己毛发的三头犬,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花寻曾经见过这位三头犬赤膊上身的样子,灰狼一样的毛色非常美丽,那些在吹风筒下如同波浪一样的毛发也显得他更像“狗”,坚硬的部分都被皮毛隐藏,变得柔软又圆滑。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这一切就像着一颗金属的扣子一样。

在最亲密的动作之下,花寻感受着腰和后背上的坚硬手臂,心中想到的并不是“他只要收紧手臂我就会变成三节”。

她想的是,连和我拥抱都要小心翼翼,好辛苦。

“没事的。”她安慰道:“没事的文森特,一切都会过去的。”

人是感性的生物。

即便是一个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