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看了看镜子,都没咬她。

鹿微眠平复了许久心绪,仍然心有不安。

*

封行渊离开房间,启程前去点卯。

马车里,他撑着额头闭目小憩片刻,又睁开眼睛,“凌一。”

凌一忙应着,“在。”

“你说,两个人做同样的梦,是因为什么?”

凌一左思右想片刻,“属下倒是与凌双做过同样的梦,梦见我们都办砸了差事,惹您生气。”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同样的事情,那肯定是白日里都想过。”

封行渊没做声。

有相同经历的人,更容易做同样的梦。

如果他的梦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那鹿微眠难道也知道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好像能解释,鹿微眠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秘密。

所以,该不会那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

封行渊轻“啧”一声。

有点意思。

封行渊进了皇宫大内,远远看见鹿瑜从前面的马车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朝着乾正殿走过去。

封行渊想到鹿微眠这些时日所殚精竭虑的事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还有鹿微眠,为什么会眼盲。

她最怕黑了。

鹿瑜进殿,殿内只有皇帝与内侍大太监两人。

皇帝见他进来,起身相迎,“爱卿来了。”

鹿瑜行大礼,“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皇帝示意他起来,“昨日生辰,宫中送去的贺礼可收到了?”

鹿瑜恭声道,“谢陛下,臣收到了,很是喜欢。”

皇帝点头,“两日后离京,家中可安置妥帖了?”

“已经安置妥当。”鹿瑜抬起头,“只不过还有一事,今日特来觐见陛下,恳请陛下应允。”

“但说无妨。”

鹿瑜拱手,“臣想签死契。”

此话一出,皇帝都怔愣一下。

“为何?”

“修缮水坝一事几度遭遇不测,防不胜防。臣只怕日后再有不测,难以招架。此番臣愿以性命相抵,为此事鞠躬尽瘁。功成,臣可身退回京。”

“若事败,追究,臣可一人担责,恳请陛下莫要降罪于我妻女孩儿。”

皇帝听懂了,“此番死契,你是想给你的家眷,留个护身符。”

“恳请陛下成全,无论如何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比谁都希望此事顺利,我早日归京。”

皇帝看他许久,“朕允了,你可放心前去。”

鹿瑜再度行大礼,“谢陛下。”

内侍大太监按照鹿瑜的要求,拟了一份死契,呈到鹿瑜面前。

鹿瑜按下手印后,告退离宫。

他看着屋外湛蓝的高远晴空,心下轻松许多。

但愿来年,还能看到长安城的秋日。

鹿瑜笑了。

若是看不到,有人能替他看,也好。

不日送行,践行的人没有太多。

毕竟是朝廷正事,也不宜大张旗鼓。

无非是他们自家人和亲近的朋友。

城门口鹿瑜叫他们就此留步,改日再见。

所有人都当此事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离京办差,没有人知道鹿瑜是签了死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