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需要补给,也将要到除夕,最终船只停在了宋城,京城消息传来,裴府有给驿站送来年礼,她们这个年节显然是要宋城度过了。

依旧是驿站,这是云晚意第二次来宋城了。

姜母车马劳顿,在驿站休息,宋成年节时也很喜庆,惯来知晓云晚意闲不住,也乐意给她和卫柏腾出空间。

姜母不是不知道云晚意和卫柏有隔阂,但既然婚事已定,姜母自然是希望他们好好解决问题。

莫要让问题日积月累变成痼疾。

云晚意向来是愿意听姨母话的,她带着盼雪下了楼,就在楼下见到了卫柏。

他手臂上挂着一件鹤氅,显然是有备而来。

云晚意轻抿了抿唇,走了下去,在卫柏将鹤氅递给她时,她垂眸说:

“带了这么多衣物而来,卫大人来衢州时,难道是要准备常住?”

宋城靠近京城,她们下船时,还在飘零地落着雪花,如今外面白皑皑的一片,冷意刺骨,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卫柏替她披上鹤氅,没给她抗拒的机会,淡淡地回答她:

“离京前,我向主子短暂移交了职位,早便做好了长久作战的打算。”

云晚意被他长久作战一话噎住,稍顿,才反应过来:

“移交了职位?”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眸,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脑海有一阵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觉得卫柏是疯了。

她虽然在京城只待了短短一段时间,但宫中嬷嬷教导表姐时,她也跟着听了许多,自然明白卫柏担任的是要职,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计其数。

他陡然撂担子,不知给了多少人可趁之机。

云晚意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她甚至不顾四周有人,口不择言:

“你简直疯了!天下姻缘千千万,只要你张口,媒人能将你府上门槛踏破,也值得你拿前程当儿戏?!”

卫柏只是平静地垂眼看向她。

云晚意觉得她简直是闲得慌!他个当事人都不在意,她替他急什么?

云晚意劝慰了自己两句,但忽然听见卫柏低笑了一声,整个人有点炸,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恼瞪了卫柏一眼:

“你还笑!”

云晚意真的被气到了:“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答应你,和你一直磨到许久后,京城的职位未必会等到你回去么?”

和云晚意的气恼不同,卫柏的反应淡定极了,甚至因云晚意的气恼,他眼底一闪而过笑意,他说:

“想过。”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含什么情绪,让云晚意也陡然安静下来。

她倏然扣紧手。

她在想,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过?他想清楚这其中的得失,也甘愿来这衢州一趟么?

还是说他就这么底气十足,觉得京城的官位会一直等他回去?

云晚意在这一刻冒出的念头居然是原来表姐夫当真在朝中是一手遮天。

卫柏看出云晚意在想什么,他伸手做了一个手势,邀请云晚意往外走,云晚意呃住,她简直无语,转身走在了前面。

她也许是骨子中流着云家的血,所以,她也觉得前程重要万分。

她最初会选择勾搭卫柏,其中几分是她对卫柏起了心思,又几分是奔着她想要的前路而去,她自己都分不清。

所以,她很难理解卫柏在想什么。

表姐夫当初追着表姐而来时,都知道讨一道圣旨做钦差,他就这么蠢么?

卫柏和她并肩而行,摇了摇头,他替主子辩解了一番:

“主子再是权高位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谋私,大理寺忙碌,少卿一位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