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形容就是,松亭雪简直到了鸡嫌狗厌的地步。

此刻,松亭雪正盯着北珩。

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眼瞅着就要开口发问。

北珩心中一紧。

他可太清楚小师弟嘴毒时的威力了,连忙硬生生地打断了松亭雪的话。

“亭雪啊,你听师兄和你慢慢编,啊不,是和你解释……”

北珩也反应过来了。

松亭雪如今大概只有十七岁之前的记忆,这让他既感到庆幸又有些头疼。

庆幸的是小师弟终于“恢复正常”了。

头疼的则是,这小师弟的嘴毒可咋整?

一想到这儿,北珩说话都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我懂了,所以我现在应该是几百年后的我,而且我只有十七岁前的记忆,而这四个人,是我的徒弟。”

松亭雪简洁明了地总结了北珩的絮絮叨叨,眼神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

期双端着鎏金茶盘掀帘而入,北珩闪电般扣住他手腕。

“师尊!”

少年挣扎着探出头。

“弟子新得了雪山雾凇……”

“穿得像个会走路的青花瓷瓶。”

松亭雪漫不经心拨弄窗边铃铛,叮当声里飘来一句。

“不如把茶叶塞进瓷瓶煮了,倒省了茶具。”

北珩赶忙拉着期双往外走,生怕他留在屋里会惹出什么麻烦。

他回头给了谢怀舟一个坚定且同情的眼神。

并且隔空传音。

“怀舟,你师尊这几天说什么话你都多担待担待,你性子最稳重,千万拦着他们弑师。”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留下谢怀舟一人面对松亭雪。

期双被北珩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抱怨道。

“师尊,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干嘛?我还想和圣君一块嗑瓜子呢。”

北珩只是笑了笑。

“你啊,太年轻,为师这是在保护你。回家吧,孩子……”

室内顿时变得非常安静,无一人说话。

松亭雪手摆动着窗边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明白这些铃铛是从哪来的,只是觉得有些好玩。

“你们是我徒弟吗?”

松亭雪再次开口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啊。”

江思妄赶忙回答道,生怕松亭雪会忘记他们。

然而,松亭雪接下来的话却让四人一愣。

“你们修为也太低了吧。”

他上下打量着四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四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愕然。

低?

他们也算是这一代的佼佼者,怎么在松亭雪眼中却变得如此不堪?

“我怎么收徒专捡朽木?”

松亭雪支着额角打量四人,银发逶迤铺满织金枕。

指尖虚点过谢怀舟腰间佩剑。

“剑穗缠得比后山藤妖还乱。”

掠过江思妄绛红锦袍。

“穿得像除夕夜炸开的爆竹。”

最后落在明溯先襟前歪斜的盘扣上,嗤笑漫过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