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们当本君听不见吗?”

这一声如同洪钟,瞬间打破了两人的“交流”。

冷秋香与熊阔海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迅速端坐于椅子上。

就在这时,一阵清幽的梅香破开雕花木门,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云湛衣身着一袭蓝衣,裹挟着万里晴空,踏着满地碎光缓缓而来。

他抬眸,深邃的蓝色瞳孔宛如浩瀚的海洋,望向松亭雪。

那眼神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

可当他看清松亭雪的模样时,眼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眼前的人,脸颊消瘦,身形也单薄了许多。

“我将你师姐完完整整带回来了。”

云湛衣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云湛衣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西棠歪着脑袋从蓝衣袖口钻出来。

发髻斜插着半截枯梅枝,几缕碎发沾着忘 ? 憂 ? 艸 ? 獨 ? 家 ? 付 ? 費 ?不知名的草籽。

她赤着脚蹦进大殿。

青石板在足底敲出欢快的节奏,全然不顾深秋寒意。

“治病呀”

她猛地将脸凑到松亭雪眼前。

瞳仁亮得骇人,手指蜷成鸟爪状在空中抓挠。

“心呢?你的心被黑雾吃掉了!”

沾着泥垢的指甲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冷秋香急忙拽住她腰间的绦子,那绦子缀着的铜铃顿时响成一片。

西棠却突然安静下来,贴着松亭雪的袍角蜷成团。

她用脸颊蹭他衣摆的金线暗纹。

“龙在哭呢……鳞片都碎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腐烂的梅子,献宝似的举过头顶。

“药!这是八百年的朱果!”

松亭雪挥袖震开她时,半腐的果肉溅在冷秋香裙裾上。

西棠也不恼,跪坐在地上认真舔舐指间黏腻的汁液,哼着破碎的童谣。

“三更鼓,五更钟,心肝埋在梅花冢……”

忽然又咯咯笑着扑向熊阔海,惊得那壮汉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该换药了!”

她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大喊,粗麻布衣被扯得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

冷秋香趁机将锁魂针拍入她后颈,西棠顿时如断线木偶般瘫软下来。

唯有嘴唇还在无声开合,依稀辨得是。

“治病……治病……”

冷秋香心头一惊,西棠长老真的如外界传言失了心,变成了个疯子……

她朝着熊阔海使了个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拖着西棠,缓缓离开了屋内。

大殿内瞬间变得静悄悄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半晌,云湛衣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还给你师姐了,你能和我回云氏吗?我会处理好仙门的事情,我会护着你和霜华榭。云氏那边我也已经处理妥当。”

“就这些吗?”

松亭雪轻轻瞥了一眼云湛衣,眼中满是不屑。

云湛衣默不作声,他缓缓走上前,每一步都充满了犹豫。

当他的手堪堪触碰到松亭雪时,却突然停住了。

“松亭雪,你又不要我了,对吗?”

云湛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松亭雪将折扇在指尖熟练地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来没要过你,我要的只是权,如今,我师尊可以给我想要的,你不过是个弃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