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长老方才说带着西棠长老一起先去打开琰龙阙的地脉火眼,方便待会我们进去。”

江思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松亭雪的背后。

松亭雪抬眼望去。

只见眼前漫天火雨倾泄而下,宛如一道道燃烧的流星,带着毁灭的气息。

地脉火眼的岩浆此刻化作万千火凤,每一只都散发着炽热的高温。

呼啸着撞击着飞舟的结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结界在这猛烈的攻击下,泛起层层涟漪。

“应该是他们那边出问题了……”

云湛衣面色凝重。

挥手间,灵力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抵挡着火雨的侵袭。

“全员戒备!”

松亭雪的声音响彻整个飞舟,周身灵力涌动。

如同流动的水银,在船体表面缓缓流动,散发出阵阵寒意。

“这是千年一遇的火灵暴。”

松亭雪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叫不好。

身上的旧伤在这烈火的炙烤下,疼痛愈发剧烈。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血肉。

松亭雪强忍着疼痛,指尖凝霜,在空中缓缓画出冰莲纹。

随着冰莲纹的逐渐成型,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几分。

他后背上的伤口开始渗血,殷红的鲜血透过雪白衣袍。

洁白的布料上晕染出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银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脖颈上,更衬得他面容憔悴。

谢怀舟立刻察觉到不对。

正要上前阻拦,却被松亭雪那如寒霜般的目光瞪在原地。

“寒霜阵需要绝对专注。”

松亭雪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睫毛在火光中微微颤动宛如蝴蝶。

“谢怀舟,江思妄,云湛衣你们各自收好阵眼……”

松亭雪一边艰难地维持着冰莲纹的绘制,一边咬牙说道。

冰莲绽放的刹那,火凤撞上冰晶,发出一阵刺耳的悲鸣。

松亭雪忽然呛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在空中飞溅。

仿佛墨汁般洒落在洁白的冰莲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竟然将寒毒引入经脉,强行催动灵力。

谢怀舟见状,再也忍不住。

正欲拿起冬蝉眠破鞘而出,却被松亭雪反手扣住手腕。

冰霜顺着他的指尖爬上少年青筋暴起的手背,寒意刺骨。

“你想让所有人陪葬吗?”

松亭雪的声音虽然低沉。

他也不是在恐吓。

他曾听北珩说过,有一年,北珩和东落带着霜华榭一众弟子前往琰龙阙寻觅神器。

那时,他们就碰到了火灵暴。

去的弟子死了一半,东落也差点死在那,最后还是被江与夜所救。

也就是从那开始,二人有了瓜葛。

这火灵暴极其不好对付,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不过好在松亭雪那时听完北珩的话,有去了解这火灵暴,知道其中的凶险。

朱雀飞舟在火雨中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

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巨兽,在绝望地挣扎。

江思妄突然发现松亭雪在笑。

那笑里竟裹着三分醉意。

倒像是他月下独酌时,将新酿的雪魄酒泼向寒潭时恣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