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坐完过山车后,池言就很不对劲。凌熙皱着眉头凝视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池言,他们已经坐在这张椅子上足足五分钟了,可无论他怎么呼唤池言,池言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不寻常。凌熙想,他轮迴了上万次,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凌熙。”当凌熙也陷入沉思的时候,池言忽然开口,“你说人重复死亡多少遍会彻底崩溃?”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凌熙心中的疑云更深,就算池言是从上个轮迴来的,也不该出现这种应激反应。凌熙沉默片刻,柔声说:“言言,人死是不能復生的。”

池言弯起一抹彷彿快哭出来的微笑:“说得也是。”

凌熙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殊不知这才是灾难的开始。

自此之后的每一晚,池言都会在梦境中体会到无比真实的死亡,永不间断地重复,啪擦,啪擦,不知重复多少遍后,梦境的内容开始出现变化,不变的是他依旧会在梦中重复死亡。

被钢筋贯穿,被卡车辗过,被毒死,摔死,猝死,病死,被凌熙掐死,被凌熙刺死,被凌熙枪杀──他死亡了无数遍,他自杀了无数遍,凌熙杀死他无数遍。每晚池言都哭叫着醒过来,蜷缩在角落崩溃地发着抖,哭泣着,哀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