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这时候陆晓怜才反应过来自己从贺承脸上撕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可惜,为时已晚。

她盯着面前半边“沈烛”、半边“贺承”的那张脸,捏着被自己撕了一半的胶皮面具,抱歉地看着她的师兄,进退两难

现在,到底是给他把面具贴回去呢?还是索性借机把这副鬼面具丢了?

“师姐,怎么了?”钟晓牵挂着他师姐,见人僵硬不动,不放心地探头过来。

这一探头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看到了那张被陆晓怜撕去半张胶皮面具的脸,更更要紧的是,对于跟在贺承屁股后面长大的钟晓而言,那半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耳边“嗡”的一声,钟晓的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

他瞪大了眼睛,错愕至极:“师,师兄?”

第39章 这里才是真正的百花谷。

胶皮面具在温热的药泉水里浸泡太久, 果然有些变形。陆晓怜给贺承戴不回去,索性将整张面具撕下来丢到一边去。

于是,被封藏在面具下的、属于贺承的那张脸终于完完整整露了出来。

于是, 勤勤恳恳替他贺师兄盯着他晓怜师姐的钟晓终于彻彻底底呆住了。

英挺的眉骨, 高直的鼻梁,利落流畅的下颌线, 这张脸的每一寸骨骼, 都是钟晓所熟悉的模样,他目不交睫地细看,渐渐发现这副优越的骨相撑起的皮肉, 却又与他所熟悉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记得,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眉目清朗, 神采飞扬,是青山城,乃至整个江湖最最恣意潇洒的少年郎。然而此刻,那张薄薄的胶皮后面,藏着的似乎只是一张与他的师兄眉眼相同的脸,那张脸极度苍白, 那双顾盼神飞的眼像是快要熄灭的灯烛, 只剩星点倦怠到了极点的虚弱微光。

这张脸,像极了他的师兄。

却又不是他师兄该有的模样。

他的目光扫过陆晓怜, 只见他的师姐紧紧贴着他的师兄,两人相依的模样, 在绝望中透出温情来。

从来没有什么“沈烛”!

自始至终,与他们并肩同行的一直是他的师兄, 与他师姐眉来眼去的一直是他的师兄,伤病缠身命悬一线的, 也一直是他的师兄!

是他眼盲心瞎,不仅没有把人认出来,还因为气“沈烛”跟他师姐走得近,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浑话。想起这些,钟晓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想到巴掌,钟晓心里一紧,目光落到贺承毫无血色的脸上,毫不意外地在他的侧脸临近下颌的地方找到一片红痕

那正是刚刚钟晓一拳打出来的。

钟晓又是后悔,又是歉疚,又是心疼,欲哭无泪,更加凌乱。

事实上,此时并没人搭理风中凌乱的钟晓。

贺承伤病缠身,本是强弩之末,见到陆晓怜安然无恙后,他强撑着的那口气松下去,听见钟晓嗫嚅喊着“师兄”,也只来得及看他一眼,潦草挽了一下嘴角算作回应,随后身子一软,便在陆晓怜怀中昏厥过去。

齐越半跪在地上,扶着贺承的手腕细细诊脉,神色越发凝重。他又查看了一番贺承的伤势,沉默半晌,对着陆晓怜摇头:“他能撑到此刻,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晓怜抬头,瞳孔一缩:“什,什么意思?”

齐越示意陆晓怜将手横在贺承鼻间探他的呼吸。陆晓怜手指发着颤,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只觉得贺承呼吸轻浅短急,每一下都艰辛,每一下都像是要断绝。

她看向齐越,只见齐越无奈摇头:“勉强还吊着一口气,可也吊不住太长时间了。”

闻言,陆晓怜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张了张嘴,竟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钟晓刚刚从“沈烛”便是“贺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