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2)

“师兄!”陆晓怜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哭着喃喃喊他。

她拿了一块帕子,颤抖着手,一遍一遍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帕子被鲜血浸得湿热,却怎么也擦不尽他唇边的嫣然血色。

“晓怜……”贺承的气息越发短急,用最后的力气扣住陆晓怜的手腕,他咬紧了牙关,额角隐隐浮起青筋,“好好活下去……替我,替我照顾好大家……”

最后咬着牙攒出的力气崩断了经脉间似有若无的那一丝牵连。

周身经脉炸开剧烈疼痛,贺承气息一窒,瞳孔颤了颤,身体痉挛般颤抖着,胸口的腥气卷上来,唇齿间不可抑止地汩汩涌出刺眼的鲜血。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挣扎着抬头,涣散的目光扫过守在他床边的每一个人,染血的唇勾起几不可察的笑意。

够了,知足了……

贺承的眼睫轻轻落下,指掌从陆晓怜腕上滑下去,无力垂落在床沿……

第98章 师兄,这一回换我来护着你,好不好?

“哥”

几乎是在贺承的眼睫垂落的瞬间, 房门被人大力撞开,贺启跌跌撞撞闯进来,凄厉哭喊:“哥!你别睡, 大夫来了!”

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清瘦身影快步奔至床榻旁,捏着贺承无力垂落在床沿的手腕, 诊了片刻, 头也不回,对跟在身后的人喊:“戎哥,快把银针给我, 不能让心口这抹热气散了。”

陆晓怜跪坐在床榻旁,出神望着气息断绝的贺承, 直到身后这一声清亮的“戎哥”,才将她唤醒过来。她蓦地抬头看去,坐在床沿为贺承把脉的果然是当初与他们同闯百花谷的齐越,而他身后也一如既往跟着赵戎津。

故人旧事,霎时涌上心头。

仿佛被打开了什么机窍开关,陆晓怜望着齐越, 未及开口, 眼泪便簌簌滚落下来。

齐越救人心切,来不及同陆晓怜多说, 利落地扯开贺承的衣襟,拈了银针, 在赵戎津递过来的烛火上淬过,将银针深深扎入贺承心口穴位。齐越轻轻捻着银针, 皱着眉头看贺承,不一会, 刚刚明明已经散了气息的人,胸口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嘴角蜿蜒出一道细细的乌血。

见状,齐越轻轻舒了一口气,重新去摸贺承的手腕诊脉。

陆晓怜期期艾艾地盯着他看:“小齐大夫,我师兄怎么样?”

齐越沉着脸:“贺少侠经脉尽毁,强留住的这口气撑不了多长时间。好在当初在百花谷,师父师娘为贺少侠治秋梧半死丹的毒伤时,曾为他另开了一条经脉,引出他的一脉内息护住他被重创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也正是因此,后来贺少侠内息散尽,没了这道护住经脉脏腑的内息,旧伤才会压不住,一齐发作出来。”

在来青山城的路上,沈懿行与贺启已经将贺承他们离开百花谷后发生的事,详细同齐越说过了。要如何为贺承博一线生机,他在来的路上,也仔细想过了。

“师父为贺少侠开出的经脉是贴着经脉要穴的,若能将这条经脉彻底打通,便能解他气血不畅,脏腑衰竭之困,旁的不说,至少暂时能保住性命。”齐越将嘴唇抿得发白,目光落在陆晓怜身上,“陆姑娘若是信我,便让我试一试。”

若不是齐越落下的这枚银针,贺承的这口气已经散了,此刻还说什么信不信?

陆晓怜捏着帕子擦净贺承唇边新染上的血污,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她抵在他耳边说话:“师兄,你一定要撑过来,我相信你。”说罢,俯身在贺承额角深深一吻,让出离他最近的位置。

赵戎津替齐越将旁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了陆晓怜和沈懿行下来。

多亏了南门迁和潘妩爱才,不仅当日为贺承治疗毒伤时,将齐越留在身边仔细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