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在钟晓的声声质问中,贺承只觉得气血翻腾,耳边阵阵嗡鸣。他几乎要站不住,用手撑着墙,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向自己争辩:“是,是误伤。”

“误伤?”孟元经犀利追问,“那你原本想杀的是谁?”

“我没有想杀谁。”

“没想杀谁吗?那一夜无涯洞外死伤那么多人,你说你没想要杀谁?”孟元经紧紧盯着贺承,迟疑着抛出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还说是,你杀他们,是有苦衷的?”

“没有!”贺承霍然抬头,乌沉沉的眼毫不避让地回看向孟元经。

情绪激荡之下,贺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横冲直撞的气息,经脉里的凤尾续魂针牵扯出尖锐的痛,他咬着牙,气息沉重,声音掷地有声,显得越发可信:“没有苦衷,我只是不希望他们上擂台。”他朝陆晓怜的方向望了一眼,哑声道:“毕竟,那是为晓怜招亲设的擂台。”

贺承与陆晓怜青梅竹马,因陆岳修为陆晓怜设下擂台比武招亲,而心生不满,将这场比武招亲的参与者乱剑斩杀在无涯洞外。

这个说法,听来实在合情合理。

可孟元经却骤然怒起:“满口谎话!”

他气极难耐,挥出一掌,拍碎庭院中一块嶙峋的太湖石:“只是不希望他们上擂台,何至于一口气连刺几十剑?何况,陆兴剑是陆晓怜的亲哥哥!”

碎石飞溅,落地如倾盆暴雨,哗啦作响。

分明没有下雨,可贺承仿佛被当头浇了冷雨,渐渐能压住纷乱的心绪,冷静地辩驳:“确实如此,大致那时我在嫉妒中迷失了心智,一时失了分寸。”

孟元经神色有些古怪地愣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那笑声分辨不出悲喜,贺承觉察不对时,孟元经脚下步法已动,提剑飞身出去:“好,既是红颜祸水,今日陆晓怜死在我剑下,也不算冤枉!”

话音未落,一泓剑光已朝陆晓怜掠去

第60章 陆晓怜,我是非杀不可的。

孟元经的剑直冲陆晓怜心口而去, 贺承和钟晓落后半步,追赶不及,陆晓怜的手脚被绳索绑缚, 无法动弹, 这一剑眼看她非受不可。

追至半途,贺承反而脚步稍滞, 凌云剑斜斜探到地上, 轻轻一挑,将刚刚被孟元经一掌击碎,迸落一地的太湖石碎块握在手中。

确实是赶不及了, 他只能将所有赌注压在手里的这块碎石上。

人总是能被绝境激发出无穷潜力,贺承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生出来这样大的一股蛮力, 接连掷出石块,竟生生将孟元经对准陆晓怜心口的剑砸歪了几寸。

这几寸,便是生死的差距。

泠泠剑光稍稍偏移,避开要害,削减力道,只浅浅划过陆晓怜的肩膀。

剑刃锋利, 浅浅划过, 也会带出细长的伤口。

艳丽血色在陆晓怜肩头绽放,开成枯朽的深秋里最艳的花。

霎时, 贺承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眼中只剩下那朵猩红的花。

凌云剑破空而出,直指孟元经后心而去。

这一剑没有任何招式, 只是快。

剑锋撕开虚空中的风,发出尖利的啸鸣, 眨眼间已近到咫尺之间,孟元经顾不上陆晓怜,猝然收剑回身自护。

孟元经使重剑,力灌剑身,一招一式,皆有万钧之力。

贺承的凌云剑则轻巧灵活,胜在快而多变。

两剑交锋,剑身轻颤,发出清亮啸鸣。

要论剑法,孟元经是不如贺承的,可逐月阁以内家功夫见长,身为少阁主的孟元经更是个中翘楚,强劲内力灌注在玄铁所造的重剑之上,短兵相接,登时震得贺承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