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孟元经继续咄咄逼人地追着问:“小纬确实是被你所伤,对吗?”

贺承依然久久没有回应。

房间里静得令人不敢呼吸,钟晓悄悄偏过头,拿眼角余光看贺承。

贺承黑长浓密的眼睫低垂着,盖住眼中的情绪,没人看得出他究竟在想什么。可他的脸不知不觉间褪尽了血色,白成一片霜雪,他挺直了脊背稳稳地坐在那里,可看在钟晓眼里,却觉得他无助极了,脆弱极了,像是一片孱弱的雪花,冷风一吹就碎,暖风一烘就化。

孟元经依然在逼他:“去看看小纬吧,然后你再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告诉我,那一晚在青山城无涯洞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承的睫毛颤了一下,低声说:“我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吗?”孟元经的神色有些古怪,像是不忍心,又像是松了口气,“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那你用凌云剑划在小纬身上的每一道伤,我都要在陆晓怜身上讨回来,也希望你不要多言。”

这话说的没有道理,贺承霍然抬头。

钟晓比他先出声:“元经哥,如今江湖上的人一多半都知道我师姐在逐月阁,她若是出了事,逐月阁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孟元经冷笑:“无涯洞外三死一伤,你们青山城如何为贺承开脱,我们逐月阁便能如何为我开脱。何况,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话是说来回应钟晓的,可孟元经的目光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贺承。

贺承胸口剧烈起伏,声音艰涩:“晓怜是你看着长大的。”

孟元经的肩膀颤了一下,身体明显有些僵硬,他眨了下眼,咄咄逼人的目光无声柔软下去,眼瞳里淌出某种无奈和悲伤。他有些恍惚,悠悠叹了口气:“小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啊,他遭了这么多的罪,做哥哥的,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第59章 今日陆晓怜死在我剑下,也不算冤枉!

孟元经说, 正巧陆晓怜在孟元纬院子里陪着叶芷蔚,大家相识一场,总不能都到孟元纬院子里了, 竟不走进屋看他一眼吧?

于是, 贺承只能跟着孟元经进到内院,去看望了昏迷中的孟元纬。

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 孟元纬依然顽强地活着。如今距离孟元纬受伤已经半年有余, 每日躺在室内,只能灌进汤羹一类的流食和汤药,他极度苍白, 也极度消瘦,棉被覆盖过去, 几乎看不出身体拱起的弧度。

钟晓一路紧跟在贺承身边,他敏锐地察觉到,自从进了屋,远远地见到孟元纬躺在床上,他的师兄就不大对劲。从房门口到孟元纬床边短短的一段路,他脚步虚浮, 走得很慢, 有几次他身子颤得厉害,钟晓都担心他站立不稳要跌倒下去。

“师兄?”看着贺承这副模样, 别说孟元经了,连钟晓都心生动摇, 觉得孟元纬的伤必然与贺承有关。他在心中挣扎着为贺承辩白,即便孟元纬当真是师兄伤的, 师兄也必定是有苦衷的吧?

贺承茫然地偏过头来看钟晓,脸色煞白似鬼, 一双眼乌沉沉的,看不见一点神采。

钟晓扶住贺承的手臂:“师兄,你没事吧?”

贺承终于摇摇头,哑着嗓子苦笑道:“我活得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秋风起,天气凉,屋子里燃着炭盆,将床榻旁的方寸之间烘得暖融融的。

孟元经坐在床沿,将侍女递过来的几个汤婆子塞进孟元纬的被子里,换出不够暖和的几只,交由她们带走。孟元纬无知无觉,即便被烫伤也不会喊疼,孟元经细心伸手探进被子里,试了试温度,才能放心:“他的经脉都断了,气血不畅,三伏天里手脚都是凉的,都得用温水灌汤婆子暖着。”

“不过”孟元经语气平静,话却说得残